第3章（第4頁）

燭火搖曳中，他的影子將她整個人籠罩。

本該是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卻讓她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只覺那觸碰如毒蛇吐信。

黏膩又惡心。

蕭瑾瑜松開她，牽著她行至紫檀屏風前。

一襲紅色嫁映入眼簾。

這是慕卿月見過最好看的嫁衣，丹鳳朝陽的金線在光影里灼灼欲燃，霞帔上的珍珠串成九十九朵并蒂蓮，垂落的流蘇如銀河傾瀉。

蕭瑾瑜抓著她的手，輕輕撫摸著嫁衣。

“月兒，這件嫁衣是我親手設計的，我一邊期盼你能穿上它，一邊又覺得你不配。”

蕭瑾瑜捧起她的臉，像是終于認輸般妥協地說道：“月兒，我好像是愛你的。”

慕卿月的腦海里本就一片昏暗，這句話像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直以來強撐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

“你好惡心，蕭瑾瑜，你真的惡心！我真的后悔曾經喜歡過你。”

她猛地推開他，轉身扯向那件嫁衣！

“嘶啦——”聲陣陣響起。

金線斷裂聲中，紅色嫁衣被扯得支離破碎，珍珠串滾落滿地。

蕭瑾瑜被這一幕刺的眼眶通紅，手背攥緊。

可聽到慕卿月終于承認了身份時，死寂許久了的心臟，重新開始跳躍。

他試圖安撫她：“月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這次換我愛你。”

“不好！”她揮開他的手，“我不愛你了！你滾！”

慕卿月哭得聲嘶力竭，嗓子已經喑啞。

不知是哪句話徹底刺激到了蕭瑾瑜，他眼神瞬間變得兇狠，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額頭、脖頸、手背上青筋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

他一把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咬牙切齒地吼道：“那你愛誰，愛謝燕行，還是謝懷瑾，還是你又看上了哪個男人！”

就在慕卿月以為會被他掐死的時候，蕭瑾瑜突然像是回過神來，猛地松開了手。

他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嘴里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喜歡，聽你說這種話。”

慕卿月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推開他：“蕭瑾瑜，你真的病了。”

聽到“病”這個字，蕭瑾瑜的身體頓了頓，隨后從身后拿出一把刀。

刀刃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映得他眼底紅血絲格外刺目。

慕卿月本能后退，后腰抵在冰涼的青玉案幾上。

卻見蕭瑾瑜忽然屈膝跪地，匕首尖端朝上，雙手托著刀柄舉到她面前。

他抬頭，墨眸深邃，像是陷入絕跡的信徒在仰望自己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