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月那雙剪水秋眸轉了轉,櫻唇扯出一抹笑:“冷面書呆子,和表里不一的戲精,挺相配啊。”
此話一出,周圍的幾位千金暗暗交換眼神,有了急色。
有人忍不住開口:“月兒,上個月慕雪瀾僅是失足落水,就能攪黃你的生辰宴,若是她有了蕭世子那樣的夫君,你爹娘豈不是更加偏愛她了?你不如把蕭世子搶過來,斷了她美夢。”
提到生辰宴,慕卿月尤其生氣,明明是慕雪瀾想推她下水,她只是躲開了,慕雪瀾自己掉進水里,父親母親卻罰她跪了三天祠堂!
慕卿月雖氣得不輕,但理智尚存。
她抿了抿唇:“那是兩碼事,我可不要為了個書呆子毀了自己的名聲,我好不容易才在謝懷瑾那兒掙回點名聲。”
“月兒妹妹,你想想,要是搶到了蕭瑾瑜,能狠狠羞辱慕雪瀾一番不說,又能叫她痛不欲生!這樣又能立威又能泄憤的計劃,你當真要錯過?”
旁邊幾位千金忙你一言我一語的攛掇,讓慕卿月去跟慕雪瀾作對。
反正蕭世子最討厭的便是慕卿月這等嬌縱跋扈、行事荒唐的女子,只要借慕卿月的手讓慕雪瀾失了先機。
她們便多了幾分接近蕭世子的機會。
慕卿月托著腮,細眉微蹙思忖片刻,懶懶開口:“聽起來是不錯,那蕭瑾瑜平日里的行蹤誰知道?”
她也不是個傻的,這些人心里在打什么算盤,她心中清楚的很。
不過,要是能惡心惡心慕雪瀾的話,她覺得可以玩玩。
周圍的女子們頓時將自己所打探到的一一說來。
而鄰近水的船艙中,蕭瑾瑜沉沉地凝著那抹緋色的身影。
捏著棋子的手背青筋猙獰而起,他冷笑了一聲,將棋子落下,原本大勝的白棋瞬間被黑棋吞沒,一擊斃命。
再相見,是在醉仙樓一場宴會上。
慕卿月一襲輕紗蹙金紅裙,鬢邊別一支累絲銜珠步搖,上挑的眼尾稠艷流丹,晃的人移不開眼睛。
那些平日里暗諷慕卿月“粗鄙無狀”的勛貴公子,擲杯失語,有的連半酒潑在衣襟上不自知。
她目標很明確,直直朝他走來,他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收緊。
距離他不過幾米距離時,她被一個與謝懷瑾有娃娃親的女子喊走了。
不過半瞬,她便與那女喝起了酒。
席間,蕭瑾瑜就這么看著,她在攛掇聲中,喝下一杯杯烈酒。
果然是武將之女,話不過腦、愚蠢至極,連酒水被人下了料都不知道。
他眼波淡淡,什么都說。
錦上添花沒意思,雪中送炭太刻意、拯危救困才有趣。
就像馴獸,得先讓幼獸被撕咬的鮮血淋淋,奄奄一息時再施藥相救,它才會搖尾乞憐、一生認主。
而對慕卿月,也是要如此。
慕卿月被那女子架著上了三樓的雅間。
蕭瑾瑜黑眸淡淡,不疾不徐地斟茶,等待著那絕佳的“拯救”時機。
但慕卿月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還沒蠢到被人當成魚肉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