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神情卻變得輕松:
“我倒是寧愿擔著張大夫的風險,而不是吳太醫(yī)的風險。”
“為何?”無垢不解。
“張大夫的風險看得見。吳太醫(yī)的風險不可見。就這么簡單。無論是戰(zhàn)場、朝堂還是治病,真正危險的永遠是看不見的。”
無垢便不再說什么了。
沉默一會兒,李世民突然說:“我打算從明天開始,讓你呆在善益堂。”他強調:“每天。”
“啊?”無垢沒明白:“怎么這么做?”
“一來,張大夫也說了,你這病須得心境平和,但你在宮中,不免牽掛孩子和朕,心境如何平和的下來。
“二來,你每隔一天就要去善益堂針灸。既然每隔一天就去,那不如每天去,若病有什么變化,也好讓張大夫及時醫(yī)治。”
三來,他擔心無垢在宮中會有危險。雖然暫時來看,此事并非李建成余孽的陰謀,而是巧合的誤會。
但萬一呢?他承擔不起這個萬一。萬一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觀音婢受傷,他得悔死。
當然這一點,他也就在腦海里想想罷了。
李世民想了想:“嗯,就這些。”
老夫老妻的,無垢知道李世民話中還有未盡之意,而且稍微想想就知道未盡之意的方向,無非是朝堂和父子兄弟了。
他們這一家人,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跟受了詛咒似的,兒子不是兒子,父親不是父親。
老一輩如此,小一輩也如此。
她當然能聽出皇帝的擔心。但李世民不知道,無垢的擔心并不會因為離開皇宮而稍減。
倒不如說,雖然人身安全了,但心中的擔心卻更多了。
但,她也不愿因她拒絕而讓李世民為難擔心。
于是,她答應了。
帝后兩人在另一方當事人不在場的情況下,決定讓另一方當事人做皇后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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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云霄并不知道自己被迫做了別人的保姆。
現(xiàn)在就算李世民站在他面前宣布,他也沒心思搭理。
他要先應付眼前的麻煩。
麻煩的來源是一個癩頭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