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法老道,跟誰學的?不像醫院教的。”
“鄉下老家,跟個赤腳郎中學的應急法子。”
周乾坦然。
“能救命就是好法子!”
沈柏年放下茶盅,身體微傾,上位者的氣場自然流露。
“陳伯講了講你的事,護著表姐,砸發廊老板場子?一個人放倒龍哥手下幾個混混?橋洞下收拾服帖了流浪幫的刀疤臉?”
周乾心頭微凜,沒想到對方查這么清楚。
他臉上沒變,只拳頭握緊了些。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欺人太甚,我已經沒路走,只能動手。”
“好個沒路走!”
沈柏年眼中精光一閃。
“有血性,有擔當,身手不錯,更難得有顆赤誠心,公園里,萍水相逢你能出手,不一般。”
他頓了頓,目光鄭重說。
“小周,不繞彎,我身邊缺個可靠人手,陳伯年紀大了,精力顧不過來,我看你合適,有沒有興趣,跟我老頭子?”
周乾心頭猛跳,保鏢?司機?這無疑是天上掉下的轉機,能把他從橋洞泥潭拉出來。
驚喜和感激涌上,他幾乎脫口答應。
但林媚的臉閃現在眼前,還有她強裝鎮定的笑容下的疲憊擔憂。
張扒皮陰險的臉也浮現,自己走了,她怎么辦?
張扒皮會不會報復,金鏈彪那種人會不會再找麻煩?
他臉上的激動褪去,換上焦慮掙扎。
沈柏年立刻捕捉到變化,濃眉微挑。
“有顧慮?”
周乾吸口氣,抬眼迎向沈柏年的目光。
“沈老,您的看重,我感激不盡,這是天大的機會,但是我表姐林媚,發廊那個,她處境不好,我剛得罪了發廊老板,打了龍哥和刀疤臉的人,我要是現在走,怕那些人轉頭找她麻煩!她一個女的,在那種地方…”
敞軒安靜,只有竹葉沙沙聲和茶壺水沸聲。
沈柏年沒說話,手指輕敲紫砂壺身,目光深邃地審視周乾。
陳伯侍立一旁,眼神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