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低頭站著,地上摔碎了個玻璃煙灰缸,碎片煙灰濺得到處都是。
張老板看到門口的周乾,一愣,火氣更大了。
“嗬!這不是敢拍桌子的周少爺嗎?咋的?橋洞睡不舒服,想起行李落這兒了?”
他踱步過來,打量周乾的舊t恤和牛仔褲。
“昨兒個不是挺硬氣嗎?那嗓門兒,后街都聽見了吧?現(xiàn)在滾回來,是后悔了?還是混不下去,想回來求老子賞口飯吃?”
阿強停下動作,緊張地看著。
劉姐抬起頭,門口的張姐李姐伸長了脖子。
周乾只覺得血沖頭頂,拳頭捏得死緊。
他壓下?lián)]拳的沖動,盯著張老板說。
“我來拿行李和身份證,拿了就走。”
“拿行李?走?”張老板拍腿說。
“周少爺,你當這發(fā)廊是你家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收起笑,指著周乾鼻子說。
“你昨天下午曠工,扣兩百!你還掰斷老子新拖把,實木桿兒,賠八十!頂撞老板,擾亂秩序,再賠三百,總共五百八,錢拿來!錢到位,破爛拿走,少一個子兒,門兒都沒有!”
這數(shù)字讓阿強倒吸涼氣,劉姐頭埋得更低。
周乾胸膛起伏了一下,眼神冷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幾乎臉貼臉,迫人的身高讓張老板下意識后退半步。
“扣錢?張老板,你那告示,是昨天下午才讓老劉頭寫的吧?貼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掃地,看得清清楚楚。你現(xiàn)在跟我說按規(guī)矩扣錢?扣哪門子規(guī)矩?扣你現(xiàn)編的規(guī)矩?”
這話一出,張老板臉色變了,一陣紅一陣白。
“你放屁,告示早貼了!是你眼瞎沒看見!”
“我眼瞎?”
周乾冷笑。
“那我問你,阿強干了三年,被你扣了多少工資?夠不夠買輛新車?老王遲到五分鐘,你扣他半月工資,硬生生逼走,這叫規(guī)矩?這叫明搶!你就是吸我們的血!”
周乾目光掃過阿強和劉姐說。
“正經(jīng)發(fā)廊?你心里沒點數(shù)?樓上動靜,當別人聾?逼她們穿成這樣,不就是招攬生意,自己抽大頭?我們干雜工,一個月幾百塊血汗錢,你還變著法兒克扣!你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