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我行禮還不成嗎。”
在幾人的注視下,她終是緩緩躬身屈膝,行了一個不大標(biāo)準(zhǔn)的斂衽禮。
“郡主殿下。”
那聲音細(xì)若蚊蠅,十分不痛快,非得撐著耳朵去聽方能聽見一二。
不過凌綰沒想得理不饒人,只微笑著輕輕頷首,云淡風(fēng)輕地起了身。
“玩夠了,芙蕖,‘鳴金收兵’吧。”
險些將整座承平侯府都翻過來的罪魁禍?zhǔn)祝髶u大擺地走出了正廳。
沈家非但無一人敢攔,還巴不得趕緊送走這尊活神仙。
芙蕖收劍而去,沈嫣渾身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屈辱感遍布了全身。
她竟然向凌綰低頭了!
沈嫣大哭道:“爹,娘,究竟怎么回事!凌綰那小賤人怎么如此猖狂!”
沈尊榮甩袖冷哼:“自作孽,不可活。她早晚有一日要自食惡果!”
沈嫣愣了愣。
就這?
凌綰快把沈家的房瓦都掀了,還打了她一巴掌,就一句“自食惡果”就完了?
凌文華看著沈嫣淚眼婆娑,“快傳府醫(yī)來,給小姐上藥,這張小臉打成這樣,可怎么好呢。”
方才只以為是略有些紅腫,如今沈嫣把手拿開,才看見有些地方破了皮,被凌綰的指節(jié)刮出血來了。
沈嫣抱著凌文華的手臂,“娘,我們就這么任由凌綰欺負(fù)?”
凌文華不忍地看著她,良久嘆了口氣:“嫣兒,此一時彼一時了。”
沈家給她下了媚藥,不知陛下暗中還在沒在查,何況送去大理寺的毒藥還不知要怎么平息呢,哪來的閑心去找凌綰的麻煩?
“你今后離她遠(yuǎn)些,等過了這個風(fēng)頭,你爹爹自然會為你做主的。”
沈嫣將手中的帕子摔了,哭得淚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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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綰回到郡主府時,已是暮色四合。
剛一進(jìn)門,常姑姑便眉開眼笑地迎了上來,迫不及待地開始帶自己逛園子。
這府邸很大,院中布景一概清雅別致,短短幾日,也不知是從何處移來了盛開的紅梅。
小到一塊漢白磚、一扇雕花菱窗,大到亭臺軒榭、廊腰縵回,處處都很合凌綰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