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里的人,是紀泊言。
他躺在療養院的病床上,對著一個心理醫生,侃侃而談。
「我愛她啊,我當然愛她。」
「我愛她,愛到想把她的骨頭拆了,揉進我的身體里,讓她徹徹底底屬于我一個人。」
「可是她不懂,她總想著往外跑。她有她的畫,她的朋友她的世界里,不只有我。」
「我嫉妒,我快要嫉妒瘋了。」
「我媽說得對,她那樣的女人,性子太野,骨頭太硬。所以,我要折斷她的翅膀,磨平她的棱角。」
「我花了八百萬,給她找男人。我要讓她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骯臟,那些男人有多惡心。我要讓她碰壁,讓她受傷,讓她明白,只有我這里,才是最溫暖最安全的港灣。」
「等她被外面那些人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我再出現,像個蓋世英雄一樣,把她從泥潭里救出來。」
「到那個時候,她就會明白,誰才是真正對她好的人。她就會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再也不會想著離開我了。」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狂熱的笑容,仿佛在描繪一幅最得意的作品。
我看著視頻里那個完全陌生的紀泊言,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原來,這才是真相。
不是簡單的報復,不是單純的控制欲。
而是一場,以愛為名,精心策劃的,圍獵。
他不是想把我推出去,他是想用全世界的惡意,來證明他獨一無二的愛意。
何其變態,又何其恐怖。
「這個人,」聞晏指著屏幕上的心理醫生,「是我安排的。」
我抬頭看向他。
「謝謝你。」我說。
如果沒有這段視頻,或許我心里,對紀泊言還會殘留最后一絲憐憫。
但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只剩下慶幸。
慶幸自己,終于逃離了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