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書能不能先別動?」他試探著開口。
「為什么?」
「那是我爸最寶貝的東西,也是我媽念了一輩子的。」
「他們寶貝,我就不寶貝嗎?」我反問,「我被她指著鼻子罵了三年,被她掛牌出售,我的尊嚴,就不寶貝嗎?」
紀泊言被我堵得啞口無言。
他頹然地坐在我畫室的沙發上,雙手痛苦地插進頭發里。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只是」
「只是想看我笑話,是嗎?」我替他說出了后半句。
他猛地抬起頭,眼底血絲密布。
「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氣我媽!我想用這種方式讓她知道她錯了!」
這借口,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蹩腳。
到了現在,他還在演。
「是嗎?」我笑了,「那你演得真好,連你自己都信了。」
我站起身,走到鏡子前,開始拆下頭發上的簪子。
「紀泊言,我們離婚吧。」
我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他僵住了,仿佛沒聽清我的話。
「你說什么?」
「我說,離婚。」我從鏡子里看著他瞬間慘白的臉,「你不是一直都想離嗎?現在我成全你。」
「這套書,是你爸給我的補償,我收下了。至于紀家其他的財產,我一分不要。」
「我只要自由。」
他猛地沖過來,從背后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我。
「我不許!慕笙,你休想!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我!」
他的表情猙獰扭曲,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你不是想找男人嗎?好啊!我幫你找!婚介所的套餐,我再給你加一千萬!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讓你滿意的!」
他瘋了。
他那點可悲的自尊和控制欲,在「離婚」這兩個字面前,碎得一塌糊涂。
我看著他瘋狂的樣子,心里沒有害怕,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也永遠,救不了一個心理有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