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去找個丁克,一句話,像把薄刃,輕輕巧巧地刺進她心窩,連血都不見一滴,卻疼得她指尖發顫。
「地點就約在泊言常去的那家清雅閣吧。」
清雅閣,會員制茶樓,紀泊言談生意最喜歡去的地方。
那里的經理,跟我婆婆還是牌搭子。
陳經理眼睛一亮:「好的,紀太太,我馬上安排!」
婆婆看著我,眼神里全是震驚和陌生。
去見丁克先生那天,我特意換上了紀泊言去年生日送我的一條白色長裙。
出門前,他替我整理著裙擺,嗓音低沉。
「今天真美。」
「要去見新人,總不能給紀家丟臉。」
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得客氣又疏離。
紀泊言的手僵住了。
「笙笙,你非要去?」
「不然呢?戲都開場了,我不登臺,怎么對得起你和你媽的一番心意?」
他的下頜線驟然繃緊,像是被無形的弦勒住。眼窩深處暗潮翻涌。
「我只是不想你被人非議。」
「我不怕非議。」我轉過身,直視他的眼睛,「能有機會認識這么多優秀男士,我高興還來及。」
我能感覺到,我說每一個字,他周身的空氣就冷一分。
他大概以為我會哭,會鬧,會抱著他的胳膊求他收回這個荒唐的決定。
過去每一次,婆婆刁難我,我都會躲進他懷里。
他會抱著我,輕聲細語地哄我,說「有我在」。
可惜,這次,我不想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