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站在人群里,矚目的就像是海洋之中閃亮的珍珠,荷花池中那唯一盛開的一朵曇花。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她就靜立在人群當中,肌膚似雪,青絲盤起,表現嫁作人婦,她不像其他人一般歡呼雀躍,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卻仿佛讓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眸子中濃郁的擔憂,勝過一切。
“陽哥你受傷了沒?”
周陽深吸一口氣,翻身下了馬牽起她的手掌:“放心,區區蠻狗,傷不了我絲毫。”
“我答應你的事,從來不會食言。”
夏柔抬起眸子看他,眼底擔憂未散,幾乎是一寸一寸的看過去,確定周陽沒有受傷后才松了口氣。
“走,和我回家,我給你洗澡。”
夏柔抿了抿唇,忽地就拉起周陽粗糙的大手往家里鉆。
頓時引起一眾善意的笑鬧。
周陽笑了笑,他現在的體魄,輕松就能掙脫開,但他沒有掙脫,只是笑著任由夏柔把自己一路牽進了家中。
他在柳河所內建了一所小院,位置偏僻寂靜,遠離校場喧鬧。
進了院子里,周陽卻見院中一口青石砌的浴桶早已備好熱水,水面飄著一些藥材,這熱氣騰騰,藥香撲鼻。
“娘子準備這么充分?”周陽笑著說道。
“哼”
周陽剛開口,就被夏柔按坐在矮凳上。
她跪在他身后,纖細的手指穿過他汗濕的發:“別動。”
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鎧甲卸下的聲響在寂靜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夏柔小心翼翼的為周陽卸甲。
當卸下甲胄,脫下已經染紅的青衣時,夏柔的指尖在他背上那道新添的箭傷處頓了頓,溫熱的水流沖過傷口,混著血絲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淡紅的溪流。
“不是說沒受傷么?”她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
周陽仰頭閉目,喉結滾動的吐出兩字:“小傷。”
戰場當中局勢變換莫測,他身為核心沖鋒,蠻兵也不是傻子,合圍下縱使周陽有三頭六臂,也會受到一些傷勢,不過周陽早就習慣了這些傷了。
兩個字輕描淡寫,卻讓身后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浴桶中的水漸漸被染成淡紅色,夏柔跪坐在一旁,手中的布巾擦過他肋下那道三寸長的刀傷時,突然哽咽:“騙子。”
周陽眉頭忽地一皺,轉過身來,神情嚴肅的看著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