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要生擒林大人你。”
“宴無好宴。”
“你若去了,十死無生。”
“我會在今晚打開城南的城門,林大人還是早些離開吧。”
說罷,陳望不再多言,起身準備離去。
卻沒想到,林昭對此無動于衷。
他看著陳望,笑了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神情稍顯嚴肅:“我不會走。”
陳望下意識的止住腳步,他轉過身,隱藏在斗笠下的眸子望向林昭,微微瞇起。
“這已是死局。”
“林大人難道還想掙扎?”
林昭凝視著陳望,突然開口問道:“現(xiàn)在和我說話的,是城防營都尉陳望。”
“還是當年鎮(zhèn)北軍的玉面狐陳玄景?”
陳望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喉結滾動,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只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異常:“陳玄景三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活著的只有陳望。”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一樣直接澆在了衛(wèi)青峰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上。
他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失望與憤怒。
“陳玄景!你這個懦夫!”衛(wèi)青峰剛怒罵出聲,就被林昭伸手制止。
林昭緩緩放下茶杯,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陳望的耳中:“死了的陳玄景,會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來這里給一個素未謀面的‘死人’通風報信?”
“死了的陳玄景,會甘心頂著‘陳望’這個名字,給李文博那種貨色,當一輩子的狗?”
“還是說……”林昭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那雙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穿透斗笠的陰影,直視他內心的最深處,“你臉上的傷疤好了,可心里的那道疤,還沒好?”
陳望呼吸驟然一滯,仿佛又看見了黑水河被染成鮮紅的河水,耳邊又響起震耳欲聾的嘶吼和戰(zhàn)鼓。
以及……那封他親手寫下,卻最終葬送了三千袍澤的“妙計”。
他沒有說話,但藏在袖子里的手卻猛地攥成了拳頭,指節(jié)甚至因過度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此時,茶樓內一片死寂。
唯有桌邊小火爐上的新茶在咕嚕嚕作響。
窗外,天色不知為何變得愈發(fā)陰沉。
明明還未到午后,天色卻昏暗的像是傍晚。
大片大片的雪花毫無征兆的從鉛灰色的天空中紛紛揚揚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