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真相大白。
蕭淵和蕭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恍然與后怕。
“好一招禍水東引!”蕭淵咬牙道,“二皇子這是算準了我們會將矛頭指向三皇子,他自己則可以置身事外!他不僅要借匈奴人的刀來試探殿下您的深淺,更是要借此,來削弱我北境的軍力!”
“他想得太美了。”李軒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森然的殺機,“他以為,他布下的是一個死局,卻不知,棋盤上任何一顆看似無用的廢子,都有可能成為扭轉乾坤的關鍵。”
他修長的手指,在沙盤上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連接了北安郡、陰山和趙國邊境。
“岳父大人,大哥,你們看。”他指著沙盤,聲音里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自信,“巴圖為何選擇在北安郡動手?因為這里,距離趙國最近。他知道,一旦我軍主力趕到,他這幾千人,不過是螳臂當車。他的目的,不是占領,而是劫掠。搶完就跑,以趙國為屏障,我軍便奈何他不得。”
“沒錯!”蕭騰點頭道,“趙國與我大周素有摩擦,他們巴不得我們邊境大亂,絕不會允許我軍過境追擊。”
“所以,要破這個局,關鍵不在于如何打,而在于,如何關門。”李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環視眾人,聲音不大,卻字字千鈞。
“孤要的,不是擊退,是全殲!孤不但要讓巴圖和他那幾千騎兵有來無回,還要借此機會,一石三鳥!”
“一石三鳥?”眾人皆是精神一振。
“第一只鳥,自然是巴圖這只不知死活的瘋狗。”李軒的眼中,殺意凜然,“敢犯我大周子民,屠我邊城,就要用他們的血,來洗刷這份恥辱!”
“第二只鳥,便是他身后的主子,我那位‘賢明’的二哥。”他看向荊云,“荊云,孤給你一個任務。此戰,巴圖必須活捉。孤要從他身上,拿到他和李湛勾結的鐵證!人證、物證,一樣都不能少!”
“屬下遵命!”荊云沉聲應道,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這種在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不,是生擒敵首的任務,最是刺激。
“那第三只鳥呢?”蕭淵忍不住問道。
李軒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沙盤上那片代表著趙國的區域,笑容變得高深莫測。
“第三只鳥,便是這位隔岸觀火的鄰居,趙國。”
他緩緩道出自己的計劃:“岳父大人,您親率三萬鐵騎,為主力,從正面進軍北安郡,擺出決戰之勢,將巴圖的主力,牢牢吸引住。記住,要打得猛,但也要打得‘慢’,給他一種我們急于求成,卻又奈何他不得的錯覺,讓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逃往趙國這條路上。”
“大哥。”他轉向蕭騰,“你率五千精銳輕騎,為左翼,連夜奔襲,繞到北安郡東側,在他們通往趙國的必經之路上,給我布下口袋。待巴圖全軍潰逃之時,便是你收網之時!”
“鐵牛!”
“俺在!”鐵牛一挺胸膛,早已按捺不住。
“你率三百東宮衛率,為預備隊,隨我行動。你的任務,就是沖鋒!哪里最硬,你就給孤往哪里砸!”
“好嘞!”鐵牛興奮地一拍胸脯。
部署完軍事,李軒話鋒一轉:“岳父大人,軍事上,我們穩操勝券。但要捉到這第三只鳥,還需要一點外交手腕。”
他看著蕭淵,一字一頓地說道:“孤要您,以北境統帥的名義,立刻修書一封,派最快的信使,送往趙國邊境的守將手中。”
“信?信上寫什么?”
“信上就寫,我大周太子親臨北境,剿殺叛匪。念及兩國邦交,特此知會。若有叛匪流竄入境,還望將軍協助抓捕。事成之后,太子殿下必有重謝。但若貴國包庇叛匪,那便是與我大周為敵,屆時,我大周三十萬鐵騎,隨時可以踏平你的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