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在地上,渾身發抖,臉色青白,眼神渙散。
她是真的,蘇婉清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體溫與呼吸,可正因如此,才更加恐怖——那個燃燒的稻草人,究竟是誰?
是幻覺?是替身?
還是……“鬼”?
一名男同事拾起木棍,想要上前試探,卻被老王厲聲喝止:“別碰她!她已經夠慘了!”
他的聲音沙啞沉重,“我們在林子里找到了她……她倒在一條廢棄的祭壇前,嘴里一直念著‘我不是我’……我們帶她回來,可一路上,她一句話都沒說?!?/p>
空氣凝固了。
蘇婉清緩緩走上前,蹲在李悅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
那手冰冷顫抖,卻真實。
她低聲安撫。
終于,李悅抬起淚眼,看清了蘇婉清的臉,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猛地撲進她懷里,放聲痛哭。
哭聲在夜風中回蕩,異常瘆人。
蘇婉清抱著她,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堆尚未冷卻的灰燼。
夜色下,李悅的哭聲在寂靜中回蕩,起初是壓抑的抽泣,繼而化作撕心裂肺的宣泄,積壓了多時恐懼在這一刻決堤。
她的肩膀劇烈顫抖,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滴在泥土上,洇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周圍的女人們原本也心有余悸,可當她們看見李悅那副近乎崩潰的模樣,母性本能瞬間壓過了恐懼。
有人輕輕拍著她的背,有人掏出皺巴巴的紙巾為她擦拭,還有人低聲呢喃著“沒事了,我們在呢”。
待李悅的情緒稍稍平復,呼吸漸穩,她才用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講起那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經歷。
她說,當時大家都已入睡,篝火微弱,蟲鳴稀疏。
她半夢半醒之間,忽然感覺小腿處傳來一陣異樣的觸感——像是有人用冰涼的手指,緩緩地、輕柔地撫過她的身體。
起初她以為是春夢的錯覺,甚至還在迷糊中以為是同事不小心碰到了她。
可那觸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帶著一種不屬于人類體溫的陰冷,順著皮膚直鉆入骨髓。
她猛地驚醒,幾乎是彈坐起來,心臟狂跳如鼓。
借著微弱的月光,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腿——那一瞬,血液仿佛凝固了。
一只慘白的手,毫無血色,指節僵硬,正死死地攥著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