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像母親那樣局促不安,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淡淡地回應:“麻煩了。”
在上車前,江月華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拉住江渝的手,眼含淚光,意有所指地說:“姐姐,到了新家,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千萬別再像在家里一樣,惹長輩不高興了。不然,我和爸還有哥哥們,會擔心的。”
江渝看著她拙劣的表演,心中毫無波瀾,只是想笑。
笑她重生了還是那么傻。
裝腔示弱能得到的憐憫和愛,不要也罷。
江渝太想看看,沒了自己這頭任勞任怨的老黃牛,這個家,這些極品父兄,還有她這位處心積慮重活一世的好妹妹,將來要怎么過下去。
她輕輕掙開江月華的手,“妹妹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說罷,吉普車在江家人嫉恨的目光中,絕塵而去。
車上,霍建軍和林文秀坐在后排,低聲說著話。霍建軍笨拙地安慰著妻子,試圖讓她放松下來。
霍沉淵專注地開著車,透過后視鏡,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對江渝說:“我聽父親說,你之前在拖拉機廠工作?我們大院和工廠不一樣,規(guī)矩多,人際關系也復雜。希望你和林阿姨能盡快適應,不要給我父親添不必要的麻煩。”
這番話,聽似關心,實則是在敲打和警告。
江渝靠著椅背,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聲音平淡地回應:“謝謝大哥關心,以后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還要請你和各位哥哥多指教了。”
她將大哥、各位哥哥和一家人這幾個詞咬得清晰又自然。
霍沉淵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不易察覺地緊了一下。
這個繼妹,比他想象中要沉得住氣,也更伶牙俐齒。
一路只聽見霍建軍和母親聊一些生活上的細節(jié),江渝也難得放松了下來。
吉普車駛入軍區(qū)大院,最終停在了一棟雅致的二層小樓前。這里環(huán)境清幽,紅磚綠瓦,比江家那個嘈雜的小院好了不知多少倍。
霍建軍和霍沉淵幫著把行李拿下來,一推開家門,江渝就感受到了兩道不善的目光。
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兩個年輕人。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正在慢條斯理地看一份醫(yī)學報紙,正是二哥霍明宇。
他抬頭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客套的微笑,但那笑意未達眼底。
另一個則剛毅硬朗,皮膚是常年戶外工作留下的小麥色,手臂上肌肉賁張,一看就是常年鍛煉的樣子,這是三哥霍振山。
他只是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就繼續(xù)低頭擦拭著手里的地質(zhì)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