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行這會正在讓人把這些原始資料全部送去市委,一箱箱的資料運送上車,他則是來到了關著崔學明的房間。
昨天晚上和于清河聊了很多,兩人達成了一個共識。
周為民現在在省內還有很強的影響力,所以為了切斷他們之間的聯系,肯定會動用非常規手段。
為此,祁致遠這個公安廳長首當其沖,在市招待所外圍設置了很多特警暗中保護。
昏暗的審訊室內,崔學明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低垂,避開對面刺眼的臺燈光線,卻掩不住額角滲出的冷汗。
從審訊者變成被審訊者,崔學明十分清楚陳知行的手段,畢竟共事了一段時間。
陳知行推門而入,將一疊檔案重重摔在桌上,金屬椅腿劃過地面的刺響讓崔學明肩膀一顫。
“你是自已交代,還是我問?”
陳知行坐在凳子上直接開口問道。
崔學明苦笑一聲:“陳組長,我我悔??!”
他干裂的嘴唇顫抖著,終于抬起渾濁的雙眼,臺燈的光線照出他眼底的血絲:“當初周文瑞拿我兒子在國外留學的把柄要挾,我鬼迷心竅想著想著就這一次?!?/p>
“可這口子一開,他們逼我簽假報告、壓礦難消息,最后連活人都敢埋!”
崔學明突然攥住檔案袋邊緣,指節幾乎戳破紙頁:“那四十五個人有個叫劉老四的,被鋼筋扎穿大腿還求我救命。
我、我”
他喉嚨里滾出嗚咽,突然掄起拳頭砸自已太陽穴:“我他媽怎么就沒攔著周為民派來的鏟車!”
陳知行冷眼看著對方涕淚橫流,直到崔學明癱軟在椅背上喘粗氣,才翻開檔案推過去:“現在哭給死人看?昨晚礦區baozha的炸藥,是你批的條子?”
崔學明崩潰的叫道:“不是我,跟我沒關系,我只是透露了你們去礦區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沒說!”
等等,他突然反應過來,愣愣的問道:“礦區baozha?”
作為記錄員的賀逸陽點頭:“沒錯,昨天晚上礦區發生了baozha,經公安查證,是炸彈?!?/p>
“報應都是報應!
周家父子早準備滅口了,張龍張虎那倆chusheng連我女兒病房都摸清了”
他猛地撲向桌前,但卻被面前的固定座椅攔著:“陳組長!
我交代!
但求你派人保護我閨女”
“你要查周文瑞的話,你得去臨城市!”
“為什么?”
陳知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