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紙在夜風中翻飛,像三只撲火的飛蛾。
他看著那三張在夜風中飄落的信紙,如同看著三片無關緊要的枯葉。
徐瀟的心,卻隨著那信紙,沉入了無底的深淵。
他周身那神海境中期的雄渾氣血,在觀星臺的寒風中,都感到了一絲刺骨的冰涼。
“主公。”徐瀟的聲音,壓抑著驚濤駭浪,“東海侯的水師,己徹底封鎖了東境沿海,斷絕了我們所有出海的可能。”
他走到沙盤前,手指重重地點在西面一處險峻的關隘上。
“西蜀侯的大軍,己進駐劍門關。此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們的兵馬,根本無法西進。”
他的手指,最后滑向了南方,那片廣袤的平原。
“最麻煩的,是南疆侯。他麾下的十萬象兵,一旦沖入中原腹地,在平原之上,無人能擋。三路大軍,互為犄角,再加上京畿大營這”
徐瀟沒有說出最后兩個字。
死局。
這是一個天羅地網,一個用整個大夏王朝的兵力,為林淵精心編織的,華麗的墳墓。
林淵從高臺邊緣走回,站定在沙盤前。
他沒有看那些代表著敵軍的旗幟,反而伸出手,輕輕拂去了沙盤上代表著鎮北城的一粒塵埃。
“徐瀟。”
他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你看著我。”
徐瀟猛地抬頭,對上了林淵的目光。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沒有憤怒,沒有憂慮,甚至沒有殺意。
那里面,有一種近乎玩味的,洞悉一切的淡然。
“你真以為,這六十萬大軍,是沖著我來的?”林淵問道。
徐瀟愣住了。
他神海境的神魂急速運轉,想要理解這句話背后的深意,卻只感到一片迷茫。
不是沖著主公來的?
那這三封戰書,這三路大軍,這天下震動的陣仗,又是為了什么?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陣急促到變了調的腳步聲,從觀星臺下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