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記住了,定當謹慎。”
打發走趙鴉后,晏鳳樓又喊了聲,“趙鸚。”
一個身形修長的灰衣親衛走了進來,拱手行禮,低眉順眼應道:“屬下在。”
“今日你在外面跟著車夫趕車,可是看清楚各處的分布?”晏鳳樓說著,拿出筆墨紙硯,推到了他跟前。
他幾個親衛所擅長的東西都不同,趙鸚對地形記憶力極好,很是會繪制地勢布局圖,故而今日他特地帶了他出門,就是為的此刻。
趙鸚:“記了個七八成,但有些小巷沒進去過,屬下也沒有十成把握。”
“也夠了。先畫出來,余下的,回頭我們尋個機會再多出去機會,自是對這安京城的街道布局了然于心。”晏鳳樓淡淡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拿到這邊城防布局圖。”
說著,他揉了揉額角,“罷了,你先把記得的都畫下來。”
“是。”趙鸚頷首,接過桌上的紙筆,就開始按照回憶開始繪制。
晏鳳樓坐在一旁,還有些怔怔然出神。
其實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京中的局勢確實對父王格外有利的。
老皇帝沒了,朝局動蕩,官宦當道,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此時父王若是能以清君側的名義勤王護駕,那么必然就能在此時脫穎而出,救這京中于水火。
至少,朝廷里那些蠢材們也在這般盤算,不然不至于對臨樓中毒一事如此重視。
但與此同時,這般嚴密的戒備,也無疑增加了他的營救難度。
他倒是可以不管晏臨樓,可父王怕是無法徹底做到,畢竟屆時,那些蠢材們若是挾持晏臨樓,少不得父王得抉擇。
他父王的精兵中,就有王妃的娘家人,若是真的鬧到那地步,恐怕自家都得先鬧將起來了。
這般想著,晏鳳樓不由又呼了口氣。
所以,即便是困難重重,他也必須盡快想法子與蕭承煜取得聯系,確認晏臨樓的具體狀況,同時做好內外呼應的準備。
不然,按照父王之前的計劃,大軍應該很快就會抵達京城附近,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時,就是真的什么都藏不住了。
一旦時機不對,那么,他們都會被貼上逆賊的名頭,那就真的只剩下反了,犯了天下大不為。
想到這里,晏鳳樓起身,就看到趙鸚在空白的宣紙上快速勾勒起來。
不多時,一幅標注著東西市街道、驛站位置、關鍵據點的簡易地圖便呈現在眼前,而在地圖的角落,清晰明了。
晏鳳樓凝視著地圖,指尖輕點其上標注的驛站暗哨、街巷岔口等關鍵位置,眸中思索漸深,初步的行動框架已在心中成型。
“做得細致。”他滿意頷首,抬眼看向趙鸚,“明日你繼續隨我出門,把這份地圖補充完善。記住,重點留意各城門的守備兵力、換班規律,還有通往城外的主要官道,務必標注清楚。”
“屬下明白。”趙鸚迅速收起筆墨,恭敬應下。
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輕柔的腳步聲,隨即響起丫鬟溫軟的嗓音:“嚴公子,夫人請您到前廳用晚膳。”
晏鳳樓眼神微遞,趙鸚立刻會意,飛快將地圖折起藏好,隨即閃身過去打開了門。
“勞煩了,我這就去。”晏鳳樓抬手理了理衣襟,臉上的凝重盡數褪去,重新換上溫和淺笑,隨著丫鬟離開。
前廳內燭火通明,理陽公夫人已端坐主位等候,身邊還坐了一位樣貌溫雅的男子,對方見著他進來,起身微微一拱手,“這位想必就是嚴公子吧?當真是一表人才,幸會幸會。”
晏鳳樓一怔,微微一笑,亦是躬身一禮,“這位兄臺想必也是府中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