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趙鴉躬身退去,房間重新陷入寂靜。
晏鳳樓走回案前,看著那幅被墨漬破壞的《蘭亭序》,輕輕搖頭。
他抽出一張新的宣紙,重新拿起筆,狼毫在指間靈活轉動,字跡依舊俊秀,卻比剛才多了幾分剛勁。
“晏臨樓啊晏臨樓,”他一邊寫字一邊輕聲自語,“你這般急躁,做事又缺乏周全,偏生父王卻最是在意你!”
筆尖在紙上游走,“父王成事在即,你這般行事,可得叫父王好生著惱的!不過,這樣也好,你素來自我,如今你自顧不暇,倒是我便宜行事了。”
寫完一頁,他放下筆端詳片刻,眉頭微蹙,似是不滿。
隨即重新提筆,在紙的空白處落下“孤芳自賞”四個字,筆鋒凌厲,與前面溫潤的字跡形成鮮明對比。
隨后,他將筆擱在筆架上,走到茶案前重新斟茶。
熱茶的香氣裊裊升起,他輕嗅一口,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這理陽公府的茶,就是香醇。”
想起黎昭群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他就喜歡逗弄這種小獵物!
理陽公對他的欣賞,他也不出奇,只要能達成目的,他自是什么都愿意去試試的。
“這京中當真是臥虎藏龍呢……只要借著理陽公府的名頭行事,倒是能有不少優勢……”
說著,他便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裳,扭頭又對著銅鏡整理鬢發。
鏡中的人俊美如玉,桃花眼波光流轉,叫人見之生喜。
他最好的就是這副皮囊了。
他慢慢悠悠的出了門,打算去拜會下理陽公夫人。
理陽公既是出門公務了,他要出去,自是得先知會下理陽公夫人。
理陽公夫人聽說他來了,連忙讓人把他請了進來,見得他這副俊美模樣,不由輕輕一笑:“嚴公子,可是府中有招待不周的?”
“夫人說笑了,嚴某賓至如歸,此次也是多謝夫人照料。”說著,晏鳳樓接過侍從手里的匣子,遞了過來,“昨日倉促,不曾來得及備禮。這是小小薄禮,贈與夫人,還請夫人莫要嫌棄。”
說話間,就把匣子呈了上去。
理陽公夫人微訝,確也沒有推拒。
打開那匣子,就見得里面一支燕翠寶石頭面,寶石乃是少見的血寶石,燕翠更是栩栩如生,蒼翠奪目。
“這是……”
“燕地多燕雀,這是上等燕羽所制燕翠,這血寶石也是嚴某偶然所得,做了個頭面,本就是想帶來安京看看情況的。如今看來,只有夫人才最是般配得上這寶石頭面了。”晏鳳樓笑瞇瞇道。
“此物太過貴重了!”理陽公夫人看了一眼,就連忙合上了匣子,“嚴公子是打算開首飾鋪子么?此物都可作為鎮店之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