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光線昏暗,只有幾縷陽光透過窗格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黎昭群正坐在窗前,雙目無神地望著窗外。
他形容憔悴,眼中布滿血絲,一夜未眠的他像是蒼老了幾歲。
一晚上阿魚叔和林十的慘狀都不斷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令他寢食難安。
“黎大哥!”孫念聰高興的喊了聲,快步走向前。
黎昭群聞聲回頭,看到是孫念聰,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浮現(xiàn)驚怒,他一把拉住夙念從,仔細打量著:“阿聰,你也被抓來了?你怎么樣了?”
“我,我很好啊。”孫念聰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握住黎昭群的胳膊,“黎大哥,你誤會了。我沒事的,我就是來看看你。”
說著,他很是擔心道,“黎大哥,你看起來怎生如此疲憊?是哪里不舒服嗎?還是昨晚沒休息好?”
“沒,沒什么。”見孫念聰不像是說謊,黎昭群放下心來,緩緩重新坐了回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只是沒睡好而已。”
孫念聰猶豫了片刻,突然低聲道:“黎大哥,我剛才和嚴大哥聊了很久。他……他告訴了我一些事。”
黎昭群心頭一震,陡然警覺站起,追問道,“他都說了什么?”
“黎大哥,你怎生如此激動啊?”孫念聰一怔,訥訥道:“倒也沒說什么。就是提及陛下病重,朝中奸佞當?shù)溃群χ伊迹缃裾抵新?lián)合志士仁人,準備清君側。”
頓了頓,他看向黎昭群,“嚴大哥說,黎大哥你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但是覺得這是謀反,不太愿意支持他們。”
黎昭群心中一沉,苦澀一笑。
看來晏鳳樓并沒有把全部真相告訴孫念聰,只是用漂亮話術誘惑他,讓其來勸誡自己。
他微微搖了搖頭,問道:“阿聰,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忠義嗎?”
孫念聰怔忪,撓了撓腦袋,“嚴大哥也問過我這個問題。我想,真正的忠義是為國為民,即使被誤解也在所不惜。”
“他是這么告訴你的?”黎昭群眼中閃過一絲悲哀,“阿聰,世間之事,從來都不是表面那么簡單。有些人口蜜腹劍,說著為國為民的漂亮話,實則是為一己私利。”
“嚴大哥不是那樣的人!”孫念聰急忙反駁,”他待我們如此之好,言談舉止又光明磊落,怎會是心懷叵測之人?”
黎昭群仔細觀察著孫念聰?shù)谋砬椋_認他對晏鳳樓的真實身份和目的確實一無所知。
他思索著該如何回應,既不能說出真相讓孫念聰陷入危險,又不能讓他繼續(xù)被晏鳳樓利用。
“阿聰,你能告訴我,嚴公子具體是怎么說的嗎?他又希望我做什么?”黎昭群試探著問道。
孫念聰熱切地說:“嚴大哥說,他希望你能讓他隨同我們入京,因為現(xiàn)在安京戒備森嚴,出入不易。”
“另外,他還希望你能站在他們一邊,給予支持。如此一來,他們的行動就能更加順利,這樣也能減少百姓的傷亡,真的是為國為民啊!”
黎昭群心中冷笑,晏鳳樓說得如此隱晦,顯然是不想讓孫念聰知道太多。
若是孫念聰知道晏鳳樓真正想讓他做什么——說服西城林指揮,打開城門迎燕軍入京——恐怕也不會如此熱切地來勸說他了吧?
“他還說,這場行動是大勢所趨,不可阻擋。”孫念聰繼續(xù)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擔憂,“若是黎大哥能相助,不僅能保全自身,還能保護更多無辜之人。若是一味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