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跟孫秋菊只打過兩回教導(dǎo),但覺她是個羞澀可人的姑娘,如今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女,身為花一般的年紀(jì),如今卻要承受這樣的打擊,實在讓人心痛。
“孫大人可否詳細(xì)講述,是怎么回事?”黎昭群輕聲問道。
孫毅擦了擦眼角,聲音低沉:“昨天阿菊因為一些事頂撞了我,我一時心頭火熱,打了她一巴掌。當(dāng)時她就暈過去了,高熱不退。今日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她右耳已經(jīng)完全聽不見了,左耳也受到了影響?!?/p>
他痛苦地?fù)u了搖頭,“杜大夫說,是內(nèi)耳道狼狽,恐怕難以置信了?!?/p>
黎昭群思索片刻,問道:“縣中的名醫(yī)可都請來看過了嗎?”
“都看過了,沒有一個有掌握的?!睂O毅神色黯然,“他們只能開一些藥方,說是保住左耳的聽力,直至右耳……”
他說不下去了。
沉默片刻后,孫毅突然想起一茬,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黎公子,我聽說你要回安京,以理陽公府的權(quán)勢,你在安京一定認(rèn)識太醫(yī)吧?”
黎昭群點點頭:“安京確實有高明醫(yī)術(shù)的太醫(yī),但其中是否有精通耳疾的……我就不清楚了?!?/p>
“那就好,那就好!”孫毅激動地抓住黎昭群的手,“黎公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可否能帶阿菊一起去安京,求醫(yī)問藥?蔚縣這個小地方,大夫的水平有限,若能去安京尋訪名醫(yī),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黎昭群微微一愣,沒想到孫毅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他本打算明日一提前啟程回京,如果帶上孫秋菊,勢必會增添許多麻煩。
而且以孫秋菊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長途跋涉也是很難的。
看到黎昭群沉默,孫毅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哀求:“黎公子,我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但阿菊是我的掌上明珠??!”
“如果她的耳朵真的治不好,我……我真不知道要面對她,更不知道要讓她繼續(xù)生活下去……”
說著,他站起身來,就朝著黎昭群深深一作揖,頭都要低到地上了。
“孫大人!”黎昭群連忙扶住他,“你這是做什么!快請起來!”
孫毅卻是不肯起身,堅持俯首,眼中含淚:“黎公子,我知道你和阿菊之間有些誤會,但請你看在做父親的份上,幫我這個忙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黎昭群心中一軟,扶起孫毅:“孫大人言重了。令愛的事,確實令人痛心?!?/p>
他沉思片刻,繼續(xù)道,“這樣,我回京后讓人打聽打聽情況如何?但我堂哥自小體弱多病,一直都由太醫(yī)溫養(yǎng),自家也養(yǎng)了不少名醫(yī)……”
“而且,我曾經(jīng)聽人提過一嘴,說是有位院判對耳疾頗有研究,就治過曾好過一位大臣家的小姐,癥狀與令愛相似?!?/p>
孫毅眼中頓時燃起希望:“真的嗎?那就太好了!黎公子,求你幫忙,引薦一下!”
“這樣吧,”黎昭群思索道,“我明日就要啟程回京,如果令愛的身體狀況允許,我愿意帶她同行,到了安京,我要讓家里替她遞帖子,去請那幾位名醫(yī)?!?/p>
“真的?太感謝了!”孫毅激動地握著黎昭群的手,眼中閃爍著淚光,“黎公子,這個恩情,我孫毅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黎昭群搖了搖頭,嘆氣道:“孫大人客氣了。我在府衙這些日子里,孫大人待我如何,我都一清二楚。如今人命關(guān)天,我自然應(yīng)該竭盡全力?!?/p>
孫毅情緒稍稍平復(fù),繼續(xù)道:“只是……這條路上,阿菊需要人照顧,我本想讓夫人同行,但她身子也不好……”
“不如,讓我兒一道兒去如何?剛好,他前頭才提及,說是想跟這著去安京見見世面,游學(xué)一番……我本是想跟黎公子提一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