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老實肯干,勤勤懇懇的二房,趙四江油嘴滑舌,平日里總是哄得趙李氏一愣一愣的,沒少從家里拿好處。
這趙家兩老東西可就該是他們大房的,憑什么養四房一窩閑人。
張冬梅這話一出,頓時屋子里都靜了靜。
趙四江愕然抬眸,就是原本嚷嚷著肚子疼的馬翠翠都不敢置信地抬頭望來。
他們沒想到,這樣關鍵的時刻,張冬梅想的不是怎么幫他們,而是如何把自家摘清楚,如何把他們分出去!
這跟逼著他們去死有什么分別?
沒聽到孫桂香開口就是要五十兩銀子嗎?他們去哪兒湊?若是還被分家出去,家里還會理會他們死活?
“老大媳婦,你在說什么?”趙有根眼皮一跳,驀地開口呵斥道。
張冬梅委屈道,“爹,你沒聽她們孫家的話嗎?人家家里死了人,現在張嘴就是要五十兩銀子,就是把咱們家賣了都沒那么多錢啊!”
“再說了,阿濤這今年就要下場科考了,若是咱們家鬧出這人命官司,阿濤讀書讀了這么多年不是白費了功夫嗎?”
“倒不如分了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趙四江聲線發澀,“大嫂,這到底是你的主意還是我大哥的主意?”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左右咱們以后也是親戚,大不了這分家多給你家分點,等以后我家阿濤高中,我們再……”
……
馬翠翠只覺得耳邊像是有無數只毒蜂在嗡嗡然直叫,叫得她耳鳴眼花,她渾身都顫顫發冷。
她轉動眼珠子,掃過在場人的面容和神情,最后落到了人群里的趙宛舒身上,看到她嘴角譏諷的弧度,她突然腦子就清明了起來。
她驀地坐直了身體,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指著張冬梅大聲道,“孫桂香,我才不是主謀,主謀是張氏一房!”
“什么?”
在場的人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場反轉,頓時個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趙宛舒雙手環胸,漠然地看著眼前的這幕狗咬狗戲碼。
以往趙家一門心思對付他們三房,不過是因為利益捆綁。
等真的牽扯到自身的時候,誰也不是圣人!
趙有根心底涌起不好,急忙喝道:“老四媳婦,你別犯渾,快住口……”
馬翠翠卻偏不聽,她抬起頭來,“我為什么要住口?”
“爹,我很早就想說了,憑什么好處都讓大房給占了?就憑他們是老大嗎?我們幾房都給他們家填坑嗎?”
“三房幫了他們半輩子,結果還不是被掃地出門了?”
“就是二哥他們一家也沒落到什么好處!”
“我們現在是給他們遮掩,我連孩子都差點掉了,可他們是怎么做的?他們在盼著我們去死!”
“螻蟻尚且尋活,他們逼我們死,難道我們還不能自己給自己掙一條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