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呵呵……她早就瘋了!藥磕多了腦子早就廢了!只會傻笑??!我被人打,我被人拖走要賣掉!她就在旁邊看著笑!!笑?。。?!”
“沒錢買粉、沒東西填肚子的時候,我爸就把我媽拖進那最臟最臭的黑巷子!一次二百塊!三百塊!讓那些流浪漢、讓那些同樣爛在泥里的渣滓在她身上爬??!換錢!換他的狗命??!”
“后來連那條巷子里最臟的老乞丐都嫌我媽太爛太臭了!我爸……”
溫憐的聲音猛地噎住,巨大的痛苦和屈辱讓她渾身篩糠般抖動,“他……他就想把我賣了!十五歲!!賣到那些最低賤的、進去只能活幾個月的暗娼窩里去??!”
“貧窮是什么滋味?!蘇晚晴你告訴我?!?????!”
“貧窮就是腐爛!!爛到骨子里!爛到靈魂都發臭!是生來就活該被踩進爛泥里碾碎??!”
“永世!都!翻!不!了!身!”
“覺醒召喚師?哈!老天開的最惡毒的玩笑!一個燒錢無底洞的職業!我拿什么養活它?拿什么變強?!靠自己?”
“你讓我靠自己?!蘇晚晴!你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
溫憐往前逼近一步,臉上是刻骨的嘲諷和扭曲的快意,“在這操蛋的世界逆天改命?那是童話!那是給蘇晚晴你這種有底子、有點狗屎運氣的人準備的美夢!”
“對我們這種從娘胎里就沾滿爛泥、生來就帶著賤種烙印的人來說,爬上去的路只有一條——”
“管它是人腿還是狗腿??!只要能讓我活得像個人樣!喘一口不帶腥臭的氣!!我舔得越狠!夾得越緊?。∥揖驮剿麐尩挠袡C會活下去!”
她的目光怨毒地掃過蘇晚晴那身明顯價值不菲的輕甲和蘊藏強大能量的紫電鞭,刻毒的嘲笑噴薄而出:“再看看你現在?靠著抱一具骨頭架子的大腿翻了身?蘇晚晴!你又比我高貴多少?!你舔的不是亡靈的骨頭渣?!你那點資源不是靠跪舔這具骷髏得來的?!!”
“我們都是一路貨色!你裝什么干凈!至少!我舔的王道還是個活人??!你有什么臉!有什么資格!在這兒嘲笑我抱一條活人大腿??。 ?/p>
“我們這種爛泥里爬出來的賤種,命里注定只配當墊腳石和玩物!區別就是——”
溫憐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玉石俱焚的怨毒,“我今天一定要看著你這條自以為清高的賤命,怎么變成王少爺腳下的一灘肉泥?。 ?/p>
字字如刀,扎得蘇晚晴心臟痙攣般的疼痛。
溫憐的控訴,像一把浸透腐液的刀,刺穿了蘇晚晴所有高高在上的憤怒,也暴露了這個末世底層最赤裸裸的血淋淋。
有些人光是活著,就耗盡了全部力氣和尊嚴。
那赤裸裸的絕望和扭曲的生存邏輯,讓她一時竟無法反駁。
是啊……
這個世界的底層,多少人掙扎在無法呼吸的深淵?
向上爬的代價太大,許多人被碾得骨頭渣都不剩……
能爬出來的,誰不是賭上一切?
蘇晚晴手中的紫電微微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