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手術(shù)室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張子怡,你的不幸才剛剛開始?!?/p>
【7】
張子怡被推回普通病房時,太陽已經(jīng)落山。
走廊的頂燈像一排倒掛的手術(shù)刀,把她的臉照得慘白,也照得那幾道血溝更加刺目——紗布只蓋住了顴骨最深的傷口,其余露出來的皮膚正滲出淡黃色的組織液。
周嶼跟在旁邊,袖口卷到肘彎,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
他俯身替她把枕頭拍松,又把吸管杯里的溫開水吹涼,動作細致得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我站在病房門口,沒進去。
玻璃門上的反光里,我看見自己笑了一下——他們越像愛情片,就越像恐怖片預(yù)告。
“嶼哥,我疼。”張子怡的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
周嶼立刻彎腰,指腹隔著紗布輕輕打圈:“醫(yī)生說麻藥過了會疼一會兒,忍一忍?!?/p>
語氣溫柔得幾乎能滴下蜜。
張子怡抬眼,越過周嶼的肩膀,目光精準地釘在我臉上。
她勾了勾嘴角,聲音卻更嗲:“還是嶼哥對我最好,不像某些人,只會落井下石。”
最后一個字的尾音上揚,像一根挑釁的鉤子。
我推開門,走到床尾,拿起她的病歷卡翻了翻,像是沒聽見。
張子怡見狀,干脆撐起上半身,紗布牽動傷口,血珠立刻滲出來。
她不管,只用那只沒打點滴的手去勾周嶼的指尖:“嶼哥,等我好了,你還要帶我去海邊呢,到時候我穿那條白色露背裙,好不好?”
周嶼“嗯”了一聲,耳根卻紅了。
他替她掖被角,動作輕得像怕碰碎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