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個阿臨……
皇家向來重名輕字,且皇子表字并不公開,她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想到這上面來。
當(dāng)初去祖宅,阿臨身邊連個小廝都沒有,日常起居皆由母親身邊的清瀾姑姑照料,穿的衣裳也是母親準備的,陸未吟一度以為他家里……挺窮。
母親是怎么說服皇帝,就這么單單把一個皇子給帶出來的?
陸未吟垂下視線,望著手里的糖葫蘆,腦子有些混亂。
對她來說,比起已經(jīng)親歷過的重生,軒轅璟是阿臨這件事反而顯得更加怪誕。
那次從祖宅回去之后,她偶爾還會聽母親提起阿臨,說他病了,又說他失去母親處境艱難之類,每每提及總是忍不住嘆氣。
后來母親漸漸不提了。
光聽母親說阿臨病了,沒說病好,陸未吟還以為是病死了。
如今想來,估計是母親看她大了,怕她刨根問底,才沒再提及。
陸未吟已經(jīng)想不起阿臨的樣子了,只記得瘦瘦的,模樣挺好看,母親新喪,所以總是紅著眼睛,可憐巴巴的樣子。
跟眼前的人完全對不上。
沉默蔓延開來,氣氛說不上壓抑,但也不算好。
陸未吟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糖葫蘆,短暫的甜蜜過后,酸得掉牙。
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把那兩串糖葫蘆……啊,不對,是怎么把那兩串山楂吃下去的。
軒轅璟看了眼天色,打破沉寂,“你之前不是問,老金為何肯冒險出手救你嗎?”
陸未吟頓時來了精神,“為何?”
軒轅璟抬手,指向?qū)γ婺瞧瑥U墟。
陸未吟很快在廢墟和荊無名之間找到關(guān)聯(lián)。
大火!
荊無名靠大火脫身,這片廢墟也是大火燒出來的。
“莫非,那是先生曾經(jīng)的住處?”
軒轅璟點點頭,說:“還記得嗎,有一回,你在屋里拿炭盆烘核桃,風(fēng)把火星子吹到簾子上,險些點了房子。你怕夫人責(zé)罵,躲到外頭,天黑也不敢回家,最后是我在這兒找到你。”
他指指旁邊榕樹,“你就扒在那上頭,跳下來的時候踩到個醉漢。”
陸未吟追問,“然后呢?”
她記得烘核桃險些燒著房子這事兒,因為回去后被母親打了手,印象深刻。
至于踩到醉漢……聽軒轅璟這么一說,隱約記得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兒,但是記不清了。
軒轅璟挑眉,“那醉漢就是荊無名。”
別人殺人,荊無名救人,對方留書,若他不能將人送歸黃泉,就殺他全家。
荊無名帶著家小來槊城避禍,日日提心吊膽,草木皆兵,被陸未吟踩一腳,都以為是殺手來殺他了。
也許是喝多了,又或許是天意如此,荊無名沖著兩個素不相識的小孩訴說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