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之仁,足以誤國。”
“陛下的旨意,是‘滿門抄斬,一個不留’。你,聽懂了嗎?”
沈煉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他看著南宮玨那張血污斑駁的臉,忽然明白了。
這個人,不是沒有感情。
他只是,把所有的感情,都埋葬在了理智的冰層之下。
他不是在享受殺戮。
他是在用自己的雙手,去承擔這份最骯臟,最沉重的罪孽。
“卑職……明白了。”
沈煉低下頭,聲音艱澀。
“很好。”
南宮玨點了點頭,重新舉起了刀。
就在這時。
一陣微弱的,孩童的哭聲,從書房的方向,傳了過來。
“嗚……嗚嗚……”
那哭聲,很小,很壓抑,在這死寂的庭院里,卻顯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書房。
南宮玨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步走向書房。
沈煉等人,緊隨其后。
書房內,已經被之前的打斗,毀得不成樣子。
南宮玨循著哭聲,走到那張被他父親一掌拍碎的梨花木方桌前。
他蹲下身,掀開一塊破碎的桌板。
桌子下面,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男孩,正蜷縮在角落里,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他身上穿著錦衣,虎頭虎腦,顯然是趙家的子孫。
看到南宮玨,他嚇得哭聲都停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恐懼。
南宮玨的動作,僵住了。
他看著這個孩子。
那張稚嫩的,掛著淚珠的小臉,與他記憶深處,某個模糊的身影,漸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