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最后的力氣,從懷中掏出了那件東西。
那根沾滿了莫蒼勞的血,也沾滿了他的血的白玉發簪。
他雙手捧著發簪,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那扇敞開的門,低下了他高傲,卻又卑微的頭顱。
福伯站在門內,看著跪在門外,幾乎已經不成人形的南宮玨,心臟狂跳。
他真的做到了。
他真的……回來了。
吱呀——
房間的門被推開。
林羽緩緩走了出來。
他依舊穿著那身單薄的衣衫,月光灑在他蒼白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像一尊沒有生命的玉雕。
他的目光,落在了南宮玨的身上,落在了他手中那根血跡斑斑的發簪上。
南宮玨感受到了那道目光。
他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傷痛,而是因為源于靈魂深處的恐懼與敬畏。
“殿下……”
他開口,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
“幸……不辱命。”
林羽沒有說話。
他緩緩走下臺階,一步一步,走到了南宮玨的面前。
他伸出手。
那只骨節分明,毫無血色的手。
他沒有去拿那根發簪。
而是輕輕地,抬起了南宮玨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與自己對視。
南宮玨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一個渾身是血,狼狽不堪,如同喪家之犬的倒影。
“疼嗎?”
林羽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和,像春風拂過湖面。
南宮玨愣住了。
他以為自己會聽到夸獎,或者下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