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哭流涕,“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是人,我混蛋!”
“你原諒我,我們復婚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對你好,對悅悅好,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表演。
“周浩,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真可憐。”
他以為有轉機,猛地抬頭看我。
我笑了笑,從錢包里拿出一張一百塊的鈔票,輕輕飄到他面前。
“跟我上輩子在手術臺上流血流干、活活痛死比起來,你這點可憐,又算得了什么?”
“這錢,拿去給你媽買包成人紙尿褲吧。”
說完,我抱著悅悅,頭也不回地走進走了。
周浩賣掉了房子。
那是我們的婚房,房產證上卻是周建國的名字。
他們家生怕我占到一點便宜。
周建國也終于露面了。
但是不是來救老婆的,而是來盯著賣房的。
房款到賬,周建國拿走了大頭,扔給周浩一筆錢,冷冰冰地說:
“你媽的醫藥費,還有你以后的生活費,都在這里了。以后別再來找我!”
周浩用那筆錢,把張翠蘭從icu轉到了最便宜的多人病房。
然后,在醫院附近租了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他的人生,只剩下照顧一個全身癱瘓,大小便失禁,連人都認不清的母親。
每天,他都要忍著惡臭,給她擦洗身體,換尿布,喂流食。
張翠蘭偶爾會清醒片刻,但說不出話,只會“嗬嗬”地喘著粗氣。
有一次,周浩給她擦身子,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在他手背上抓出幾道深深的血痕。
周浩疼得甩開她,看著床上那個面目全非的女人,渾身感到了一陣寒意。
這就是他曾經言聽計從,引以為傲的母親。
這就是他為了維護,不惜逼走妻女的家人。
他的人生,被她親手毀了。
他恨她,也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