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邊!”
士兵朝李異大營的方向指了指,張臨鈺兩手一松,這家伙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知所措地看著遠去的張臨鈺。
也不能怪張臨鈺生氣,實在是太他奶奶的氣人了,他進城以后,就有士兵把他領到這個營帳,說是一個游擊將軍的營帳,現在對方還在城墻上,讓張臨鈺先休息。
結果張臨鈺剛躺下,就覺得身上刺撓,然后就看到了眼前有一只虱子爬了過去。
張臨鈺當場就炸了!
張二跟在后邊,無奈地把地上的士兵拉起來,往對方手里塞了兩塊蝗蟲餅,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兄弟別介意,我們將軍剛從戰場上下來,脾氣有點暴躁!這是我們自己做的蝗蟲餅,里面放了鹽和糖。”
士兵看著手中的兩塊油紙包裹的蝗蟲餅,看了看對方身上的黑色鎧甲,就想還回去:“沒事,沒事,俺理解!”
張二卻按住了對方的手,嘴里哼哼著從張臨鈺那學來的小曲,跟著老爺往李異的營帳走去。
他其實不介意的,爹娘死了,不管是他流浪那幾年,還是給別人當奴隸,那日子可比現在惡劣多了。
李異營帳門口也沒守衛,他的親兵都跟著他出城了,張臨鈺直接鉆了進去,看著床上鋪的蓋的全是上好的皮裘,罵了一句狗大戶,把鎧甲卸下,把懷里的松子和松鼠都掏到桌子上,然后就蓋著皮裘沉沉地睡了過去。
薛禮和張二兩人一人手里抓著一把松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他倆當然也困,但他們是親兵,保護自家老爺才是最重要的,少睡一晚死不了人,要是張臨鈺出了問題,他倆都不用別人,自己就可以拿刀抹脖子了。
“老薛,你以后能有咱們老爺那么大的力氣嗎?”
薛禮吐出一個松子皮,嘆氣道:“不太可能,咱家小娘子還不到五歲,力氣就跟我差不多了,我雖然也還在長身體,但肯定是不如小娘子的,更不用說跟老爺比了!”
張二聽到薛禮這么說,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來,看得薛禮一臉莫名其妙:“你笑啥?”
“云汐可是我徒弟,想到以后我教出來的徒弟也能成為天下無敵的猛將,我做夢都能笑醒!”
“你臉皮可真厚,小娘子無論跟著誰學,恐怕都能成天下無敵的猛將!”
張二搖頭:“那能一樣嗎!”
薛禮撇了撇嘴,不想搭理這個厚臉皮的家伙。
“你先睡會吧,我守著,在大營中,老爺不會有事的,你年紀小,咱們老爺說過,年紀小就要多睡覺,否則會影響腦子發育。”
結果他還沒說完,就聽到薛禮靠在營帳門口,發出了輕微鼾聲。
張二看著對面薛禮頭盔下那稚嫩的面孔,這家伙命真好啊,日子過不下去了,就碰到一個大哥,然后又遇到自己老爺。
自己要是爹娘死了以后,就能碰到自家老爺該多好。
張二坐在營帳門口忽然喃喃道:“其實,現在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