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楚點了點頭,雙眸微紅,手指輕顫:「若王爺真的責怪,我……我會跪著請罪。但今晚……」
阿蘭與杏兒對望一yan。然後,阿蘭便dao:「nu婢這便去膳房取些稀粥清湯,再吩咐幾句,讓小廝傳話時說娘zi腹痛乏力,自午後便shi不xia嚥。」
杏兒也附和:「nu婢稍後幫娘zi熏一點淡粉,讓臉se看起來蒼白些,氣息虛弱些。王爺若真來,只說娘zi躺著起不來。」
宋楚楚抬眸,半是驚訝,半是gan激,低聲dao:「妳們……真的肯幫我?」
阿蘭一笑:「nu婢自當護著娘zi周全。」
ru夜後,怡然軒燈火微暗。宋楚楚斜倚在榻上,臉se憔悴,玉唇不施脂粉,只貼了薄薄一層粉餅,顯得病容隱約。
她的心tiao得極快,緊張地攥緊被角——她不知dao這場裝病能否蒙混過關,更不知dao,那個男人若真踏進來,她能不能繼續裝得xia去……
等了許久,小廝再傳話dao:「王爺吩咐宋娘zi,好生歇息,保重shenzi。」
宋楚楚終舒了一kou氣。
夜深,她在夢中再度回到那個夜晚。鞭影閃爍,怒聲冷斥,但她卻不再只gan到恐懼——還夾有一抹難言的悸動。
她猛地驚醒,臉頰滾燙。
翌日一整日,宋楚楚心中如壓著一塊石頭,懸而未落。
裝病
(有h)
她裝病不敢太過逼真,又怕太假露了馬腳,更怕那位王爺忽然傳她過去問話,或請大夫診脈,連呼吸都不敢太輕鬆。
幾度暗暗懊悔,自己這個「裝病避事」的主意,實在是餿得不能再餿。
但一日下來,府中皆無動靜。王爺不曾召見,也未使人來探病。
直到酉末,天色漸暗,屋外下人點起燈籠,室內燈火也漸漸亮起,一整天都未傳出「侍寢」的通傳,她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杏兒,」語氣中帶著久違的鬆懈與一絲撒嬌似的貪嘴,「我餓得不行了,去拿點桂花糕來罷。整天裝病只喝粥,我的古頭都快淡出鳥來了。」
杏兒輕笑應聲道:「奴婢這便去取。」不多時,一碟清香軟糯的桂花糕便送了上來。
宋楚楚沒了白日裡的拘謹,小口小口地吃著,吃得眉眼舒展,正舔唇時,忽聽門外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她尚未回神,一道高大修長的黑影已然跨入內室。
——湘陽王。
宋楚楚手中的桂花糕還未放下,嘴裡一小塊未嚥完,兩頰微鼓,恰好對上那雙冷峻的眼眸。
四目相對,空氣瞬時凝固。
親王看著她滿面紅潤的神色,他嗓音輕冷,卻壓著怒氣:「原來是『病入膏肓』,連桂花糕都不知襄了幾塊進嘴裡了?」
她手一抖,那小塊桂花糕便掉在地上。還沒開口,湘陽王已冷聲道:「阿蘭、杏兒。」
聲音未落,兩名侍女已匍匐在地。
「宋娘子不通規矩也就罷了。妳二人竟敢替主子虛報病情,去正院跪到天明。」
兩名侍女嚇的噤聲,連忙叩首謝罪,起身退下,靜靜跪於正院。
室內一下靜了下來,只餘宋楚楚與湘陽王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