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頷首,又飽含深意地看一眼顧太太。
“看看,聰明人都知道要趁早。”
山莊里人人都知道顧太太盛幻瑤跟顧少結(jié)婚兩年,求子心切卻遲遲不得,幾乎成了心病。
平時(shí)沒人敢拿這個(gè)話題觸她的霉頭,偏偏今天是顧老太太發(fā)的話,擺明是不滿她久無所出,當(dāng)眾敲打她。
盛幻瑤被說中痛點(diǎn),臉上掛不住地難看,握著杯子的手氣得微微發(fā)抖。
多虧一位擅長左右逢源的太太干笑著打圓場:“嗐,這有什么難,只要夫妻感情好,孩子自然水到渠成,什么時(shí)候都能有。”
“顧總那么喜歡幻瑤,說不定是想多享受兩年二人世界呢,老太太就別擔(dān)心啦。”
要知道盛幻瑤的老公顧承和從前是圈子里有名的花花公子,自從結(jié)了婚就收心再不沾花惹草,故而盛幻瑤不但日子富貴滋潤,還難得十分舒心。
各家太太們對此都是艷羨不已。
但盛幻瑤似乎并沒被“夫妻恩愛”的夸獎(jiǎng)寬慰到,她面色反而明顯更加不自然了,攥著手里的描金茶杯柄捏得死緊,盯著挑起這個(gè)話題的簡茜棠,美眸里陰惻惻寒意。
忽而,她出聲一笑,招了招手:
“茜棠啊,你來得正好,去酒柜給大家拿兩瓶紅酒來吧,冰桶也讓他們再添些。”
盛幻瑤使喚簡茜棠跟使喚自己家的傭人一樣理直氣壯,也不是第一次了,宋家的窮親戚想攀高枝,哪有那么容易。
貴婦們幸災(zāi)樂禍地暗笑,簡茜棠卻面不改色答應(yīng):“好啊。”
盛幻瑤抬著下巴冷哼,就聽簡茜棠輕笑道:
“我才剛看到顧太太家的柜子里擺著幾瓶好酒,難得太太待客這么大方,我就不客氣了,替大家拿來。”
盛幻瑤這才想起來,因著顧承和最近從意大利回家,帶回了幾瓶罕見收藏級的名莊酒。
百萬一瓶的酒,還是有價(jià)無市,那可不是隨便給人喝的!要是顧承和知道她就這樣揮霍在了這種場合,還不知道又要怎么不高興。
盛幻瑤心下一急,忙起身把她喊住:“等等,你回來!”
簡茜棠頓了步子,走到盛幻瑤面前。她膚白,眉眼顏色深如黛,向下看時(shí),別有一種冷淡意味。
分明是地位卑賤者,卻像在俯視她們。
盛幻瑤最看不慣她這張清高臉,持著茶杯冷瞧她半晌,抬手就把手里的茶潑在了她身上。
簡茜棠避之不及,一下衣裙上全是褐色茶漬。
盛幻瑤還在那廂涼涼地假笑:“你怎么笨手笨腳的,我想讓你給我倒個(gè)茶,你倒好,都灑自己身上了。”
全場目睹了盛幻瑤這番明目張膽的顛倒黑白,無一人出聲。
簡茜棠瞇起眼。
盛幻瑤翻開自己袖口給她看:“你看,我身上都沾到了,昨天d家才給我送來的衣服,你賠得起嗎?”
簡茜棠接收到一旁簡玥芙擔(dān)憂的眼神,給了她個(gè)安撫的示意,沒對盛幻瑤發(fā)作,云淡風(fēng)輕道:
“你只有袖子這里一塊臟了,我給你弄干凈就好了。”
盛幻瑤打量她兩眼,冷冷一笑:“成啊,那就你給我洗吧,你親自給我洗干凈,我也就不用你賠了。”
她鑲著甲片的纖細(xì)手指甩下自己的外衣,扔到簡茜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