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竇文漪的胳膊、脖頸、甚至是臉上都染上了紅疹。
女使渾身都軟了,拔腿就往外跑,兩丈開外就被人攔了下來,“啟稟長公主,太子妃周身都起了紅疹,大片,大片的,正是瘟疫無疑。”
長公主微怔,倏然抬眸看她,“沒看錯?”
女使使勁搖頭,“奴婢不敢有半句虛言。”
長公主鳳眸微瞇,銳利的眸光再次投向緊閉的殿門。
胡太醫難得多嘴,“殿下萬金之軀,還是莫要進去了。”
“本宮知道。”長公主冷冷打斷,她也不想貿然闖入,但圣命難違。
“圣上有密旨,需本宮與太子妃獨談。”
長公主公沉聲吩咐,“將寢殿內的門窗全部打開通風。再去太醫院,取些防疫的香囊藥露來,所有進入正殿的人,皆需以藥露凈手,佩好香囊,戴好絲帕。”
不多時,梧桐苑寢殿內已布置妥當。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藥露氣味,長公主用絲帕掩住口鼻,這才緩步步入正廳,在窗戶下的黃花梨座椅上落座。
她抬了抬手,待閑雜人全都退去,屋內只剩下她和屏風后隱約可見的人影。
長公主捂住口鼻,嗡聲開口,“竇文漪,本宮只問你一次。”
“圣上開恩,給你竇家留一條活路,只要你肯寫下檢舉信,向圣上奏明太子出征前就有謀逆之心,圣上可以饒你不死,竇家全族也可免受株連之禍。”
屏風后,傳出一陣劇烈地咳嗽起來,仿佛下一瞬心肺都要咳出來似的。
竇文漪語氣嘲諷,“長公主,您也看到了,文漪身染惡疾,命在旦夕,一個將死之人,還求什么活路?”
她大口喘著氣,良久,才有氣無力地回道,“至于竇家,準確而言,我都還未嫁入東宮,就算是株連九族,竇家也不該牽扯其中。你們想殺,便殺吧,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我管不了那么多。”
長公主猛地握緊了椅子的扶手,指節發白,完全沒料到她竟會心死如灰,根本不顧竇家人的死活。
她冒險進入這滿是“疫氣”的屋子,卻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竇文漪!”
她臉上染上怒意,厲聲呵斥,“你別以為本宮奈何不了你,本宮有的是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長公主何必這般麻煩,不如賜我一杯鴆酒……也免得我遭受這瘟疫折磨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