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柳安居把趙修領j家門時,還得意洋洋地說在趙修還完債之前,都是他家的長工。可是不知dao在什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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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兩個人的立場就反了過來,現在到底誰是這個家的主人恐怕還有待商榷。
“咳咳咳咳……”
被煙嗆到的柳安居劇烈地咳嗽起來。低聲嘀咕了一句“真是笨啊”,趙修拿起干草放進灶里。他也不想對柳安居那么粗暴,只是真的不太會跟小孩子相處。說的輕了就當成耳旁風,說的重了又哭個不停。他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自己的傷痛都尚未痊愈,更無暇顧及別人的感受。
“別哭了,我也說過了吧,我在這里就不會有鬼。有我的法寶在這里,沒有鬼敢進來的。”
趙修的法寶就是在羅浮山時,軒轅集道長所贈的桃木腰牌,據說是東鄉宗超當年所持的桃木劍上的一部分。離開羅浮山時,軒轅集道長把這塊腰牌交給他,說是在關鍵時刻可保他一命,直到現在他還珍惜地戴
在身上。
“我知道。”
帶著鼻音又有些顫抖地聲音令趙修心口泛起一陣疼痛。這不是趙修第一次對他這么粗暴了,雖說柳安居個性中的確有惱人的地方,但更大程度上趙修是在把自己的不快發泄在他身上。想到這里,趙修就不自覺地放緩了口氣:“那為什么還要害怕?”
“我也不想總是這樣,可是一提到尸體、血和鬼這種東西,我就怕得喘不過氣來,感覺好像看到了很不好的事一樣。”
即使柳安居不是個敢感的孩子,他也感受得到周圍人對自己投來的好奇目光。沒有忍饑挨餓地長大,卻比同齡的乞丐還要瘦小,即使已經束發,看起來也一點都沒有大人的樣子。一方面渴望成長,一方面卻又不得要領,他的心情其實也非常焦躁。
“看到什么很不好的事?”
“把人頭砍下來之類的。”
柳安居小的時候經常會做一個可怕的夢――很多被砍掉的人頭滾落在他腳邊,把他團團圍住。他每次都會哭著從夢中驚醒,那時他爹一定會把他抱在懷里輕聲安感,直到天亮都不放手。現在他雖然不會再經常做那個夢,但是覺得害怕的時候,夢中的情境還是會出現在他眼前。
“你爹在你小時候帶你去看殺頭把你嚇著了吧?”
趙修笑著揶揄道。
“我爹最討厭殺頭了,才不會帶我去看那種東西!”
柳安居鼓著兩頰特意強調“討厭”兩字。趙修一看就知道他已經消氣了。從柳安居的字里行間趙修似乎想象得到他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穩重謙和,有著一副菩薩心腸,是個懸壺濟世的名醫,還對于自己的獨子寵愛至極。在這樣的人養育之下,柳安居的個性就像是只被寵壞的小狗。雖然有時嬌縱任性,但本質不壞。趙修對他不好時他會哭會鬧會不理人,可是只要對他笑一笑、勾勾手指,他又會立刻搖著尾巴粘過來。這樣的率真對于趙修干涸的心來說就像一口甘泉,所以他再怎么任性趙修都不曾真的討厭他。
在熄滅了灶里的火之后,趙修回房換下了厚重的道袍。剛剛點火的時候沾上了草灰,令這件道袍顯得更加寒酸。明天沒法穿著這樣的衣服做法事,趙修把脫下的衣服泡進木盆里。哪知道吃過飯后柳安居叫他幫忙檢查藥柜,一忙起來就忘了這件事。
第二天辰時趙修起床的時候才想起道袍還沒有洗。好不容易得來的生意若是因
為這點小事丟掉真是可惜。嘴里不停地嘀咕著“糟了”,他披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