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不可啊!”
二姨太周芷仙哭著從回廊里沖了出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淚眼婆娑。
“那畢竟是您的親叔叔,是江家的血脈啊!您不能……不能手足相殘啊!”
江宴開的臉再次冷了下去,他甚至沒有看周芷仙一眼,只是冷冷地想掙開她的手。
就在這時,一個軟乎乎的小身影從屋里跑了出來。
是餌餌。
她大概是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身上還穿著小熊睡衣,頭發睡得有些亂,揉著惺忪的睡眼。
小團子沒有哭鬧,也沒有說話,只是邁開小短腿,噠噠噠地跑到江宴開面前,仰起小臉,拉住了他軍大衣的衣角。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
【爹爹紅溫了,眼睛都紅了。】
【熊熊要給爹爹降降溫。】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江雨餌伸出另一只小手,從自己睡衣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顆被捂得有些溫熱的大白兔奶糖。
她踮起腳尖,努力地將那顆糖塞進了江宴開那只因為緊握而骨節分明的大手里。
做完這一切,她就那么仰著頭,用那雙清澈得不含一絲雜質的烏溜溜大眼睛,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江宴開低頭,看著掌心里那顆小小的、帶著女兒體溫的糖,又看了看女兒那雙純凈的眼睛。
心中那股幾乎要吞噬理智的殺意和戾氣,竟奇跡般地平復了些許。
他瞬間明白了女兒的意思。
——爹爹,不要被憤怒沖昏頭腦。
他深吸一口氣,蹲下身,用那只沒有拿糖的手,輕輕摸了摸女兒的頭頂。
“爹爹知道了。”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溫和。
“餌餌乖乖和四哥在家里等爹爹,爹爹很快就回來。”
說完,他站起身,將那顆糖緊緊攥在手心,再也沒有絲毫猶豫,大步走入了夜色之中。
……
江城府邸。
此刻,這里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