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fù)?吭诎唏R線前,何遇側(cè)眸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女孩。女孩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高燒,臉上浮著一層紅暈。路燈照著行道樹,樹影斑駁,在她白皙的臉上滑過。
她有出色的外表,有在電視臺實習(xí)的專業(yè)能力,有順丞集團董事長長女的家世,然而她生活得并不輕松。
何遇最近的工作漸漸閑了下來,有時間他都會陪著蘇秋子去掛點滴。又掛了兩天后,蘇秋子感冒痊愈。醫(yī)生叮囑她好好休息,她嘴上答應(yīng),但轉(zhuǎn)身就投入到了電視臺元旦晚會和學(xué)校圣誕晚會的彩排之中。
忙碌起來的蘇秋子,有時候回來的比他都要晚。何遇手上項目忙完,也有了些空余時間。他平日除了工作,閑暇會約了朋友下棋品茗。懷荊說他還未過而立,就過上了老叟的生活,無趣得很。何遇也只是笑笑,他喜歡在安靜中思考。
手上黑子落下,對方白子已經(jīng)潰不成軍。棋盤一旁,好友望著棋盤,英俊的眉峰一蹙,道:「你這下個圍棋用得著手段這么激進么?綿里藏刀,真是陰狠。」
淡笑一聲,何遇慢條斯理地將棋盤歸置整齊,給他倒了杯茶,道:「你讓得我。」
「你可算了吧。」好友被氣笑了,這種被笑著殺掉還被人夸說承讓的感覺真是只有在何遇這里才能體會到,他喝了口茶,問道:「愿賭服輸,說吧,讓我做什么?」
兩人多年交情,只要何遇開口,他肯定會幫忙。但他偏偏要和他下盤棋,說贏了有事讓他幫忙。
杯中龍井淡香裊裊,何遇抬眸看著他,道:「幫我簽個名。」
他這么一說,好友笑得有些得意,道:「竟然有人找到你讓我?guī)兔灻繉憈o簽吧,寫給誰的啊?名字怎么寫?」
被好友調(diào)侃,何遇只是淡笑一下,他拿了旁邊的紙筆,寫了遞給了好友。好友看到白紙上的三個字,先是愣了一下,后笑了起來,答應(yīng)了。
周揚在圣誕晚會上表演街舞,一開始蘇秋子還想著為了避嫌要不推掉這次主持。但去彩排的時候,周揚只是呲著小虎牙沖她靦腆地笑著,并沒有做什么讓她為難的舉動。她如果真為了避他,而推掉這次活動,那就有點矯情了。
其實他是個很優(yōu)秀的男孩,在學(xué)校的名氣不比許紹小,不過他今年才大二,他進學(xué)校的時候蘇秋子已經(jīng)開始兼職,對學(xué)校的風(fēng)云人物也是知之甚少。
周揚是學(xué)民族舞的,長得乖,跳舞帥,彩排的時候就很多女生來看,等到了晚會當晚,甚至還有人給他舉燈牌。周揚一上場,學(xué)校禮堂都快被女生的尖叫聲頂破了。
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不得了,搞得跟追星似的。
蘇秋子站在后臺,平安夜太冷了,她下場后就套上了長寬羽絨服,還是瑟瑟發(fā)抖。這時候,旁邊許紹突然遞了個東西過來。蘇秋子一看,是暖寶貼。她趕緊道謝接過,拆了包裝貼在了羽絨服上。
周揚跳舞確實不錯,平時看著乖巧的少年,一席蒙古舞跳得行云流水,帶著草原的蒼莽野性,引得女生們尖叫連連。
不光臺下,后臺的人也都在看,不少女生在犯花癡,說著「要是做了周揚女朋友就是全校女生公敵」這樣的話。
許紹聽聞,看了一眼蘇秋子,自從上次她丈夫接她離開后,他就去問了林青。知道了她結(jié)婚的大致情況,是因為家里要聯(lián)姻,她丈夫雖然優(yōu)秀,但結(jié)婚其實是為了某種目的,而且根本不愛她。
在這種青春如火的年紀,蘇秋子卻陷入了婚姻囹圄,未免讓人覺得唏噓可惜。
許紹看著蘇秋子,她正看周揚跳舞看得入神,他回望著舞臺,道:「為什么這么早就結(jié)婚?」
「嗯?」蘇秋子回神,待聽懂許紹的話后,她回頭看著舞臺上,笑了笑道:「我老公對我挺好的。」
臺上的周揚正在謝幕,少年跳得滿頭大汗,一身青春的朝氣。下面是為他應(yīng)援的女生,而他的視線卻悄悄轉(zhuǎn)到了后臺這邊。清澈的眸子里藏著藏不住的小情緒,看到蘇秋子后,又是靦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