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床墊突然陷下去一小塊。
我趴在床上,看不清身后的狀況,只感覺她大概是換了個姿勢。
我能感覺到她俯身時散落在后頸的發絲,像柔軟的羽毛搔得人心里直發癢。
”后來我去毛子那兒留學,一到冬天總犯腰疼。”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實在疼得受不了,我就自己對著鏡子按,久而久之,倒真練出點本事。”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博古軒見到她時的樣子。
她穿著剪裁利落的西裝套裙,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展廳里巡視,眼神銳利得像手術刀。
那時候我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這樣的女人也會有對著鏡子給自己按摩的夜晚。
”怎么不說話了?”
唐雅用指節在我脊椎兩側緩緩滾動。
”是不是覺得我太可憐了?”
”不是。”
我趕緊搖頭,不小心牽動了后背的肌肉,引得她手下一頓。
”我只是覺得……雅姐你真厲害,自己都能給自己按摩,換我來肯定不行。”
唐雅有些驕傲地挺起胸脯,笑道:“那可不,沒點兒本事怎么能當你老板呢?”
隨后,她逐漸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掌心的溫度幾乎滲入到了我的體內,讓我渾身的骨頭都開始發酥。
倦意像潮水般漫上來,我只感覺眼皮越來越沉,最后在她指尖滑過尾椎的瞬間,我徹底墜入了夢鄉。
恍惚間,我似乎感覺到有人輕輕抽走了墊在我頭下的枕頭,又給我蓋好了薄被。
鼻尖縈繞的依蘭香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晨草木的清新氣息。
再次睜開眼時,窗簾縫隙里已經透進了金色的陽光。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剛想起身,可右臂傳來的異樣感卻讓我猛地清醒過來。
我趕緊轉頭,朝右臂的方向望去。
然后就見,右臂手肘往下的位置,覆著一層厚厚的灰白色物質,像凝固的油脂般粘稠,還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我試探著用指尖碰了碰,那東西立刻沾在皮膚上,搓起來像砂紙般粗糙。
”這是什么?”
我皺著眉坐起身,發現床單上也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