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貴招手,兩名黑衣青年攙扶起侯英,緊急送上車。
他則親自走向渾身是血的張子文,一把扶住他,低聲道:“放松,深呼吸,忘掉今晚的事,老師會幫你善后。”
運上一輛看似正常,內里改造得比救護車設備更精密齊全的商務車,兩名白大褂立刻安排他躺下,吸氧、剪開衣服、緊急止血輸血、修復傷口。
薛貴坐在一旁,臉色陰冷復雜。
剛才那堆尸體除了商禮杰,都是專業殺手。
這兩個愣頭青能在這場廝殺中活下來,實屬奇跡。
猴子實力硬點,但也是生瓜,張子文更不用提,他的履歷根本不支持他殊死搏殺。
“我的問題。”薛貴凝視面無血色的張子文,這小子滿身刀傷,除了皺眉咬牙,愣是一聲沒吭,是個犟種。
“如果我教過你幾晚,你不會傷這么重。”薛貴懊惱道。“最近老板太忙,我抽不開身。”
張子文艱難搖頭,疼得說不出話。
“別有心理負擔,那幫畜生身上都有命案,包括商禮杰。”薛貴沉凝道。“你是自衛。”
侯英那邊好溝通點,畢竟從小跟著自己,見識過黑暗面,負擔沒那么大。
張子文從小身處的環境,太干凈了。
還沒抵達林天衡名下的私密醫院,兩名頂薪聘請的醫師就在病人的高度配合下完成初步治療。
將張子文秘密送往醫院后,薛貴吩咐院長召集院內精銳,為張子文提供特供服務,包括心理輔導。
在走廊打了幾通電話,薛貴來到床邊,口吻溫和:“好好養傷,今晚過后,一切都會恢復成你想象中的樣子。”
“謝謝老師。”張子文終于緩過來了,抬眸望向一直在安撫自己的薛貴,蒼白的臉龐上浮現一抹矜持笑容。“其實,你不用擔心我。”
薛貴微愣,深深看他。
“我五歲在孤兒院,看見過一群大孩子活活打死小孩子,不止一次。”
薛貴皺眉,神情凝重。
良久,薛貴站起身,像對侯英那樣,口吻粗狂:“早點出院,我教你安全自衛。”
醫院好出,身體健康就行。
但從孤兒院出來的…
薛貴不是孤兒,但侯英是。
老板當年把侯英從孤兒院拎出來,小小年紀就人不人鬼不鬼,生理心理都有嚴重創傷,看人的眼神像畜生。
他像,眼里的人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