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品相……收倒是收,最多一百塊,當個舊物件擺著。”
張然也不急,拿起盒子,指著蓋內的燕尾榫接口。
“老板,您看這榫卯,現在還有幾個木匠會做這么細密的燕尾榫?純手工的活兒。”
他又點了點盒底,“再看這包漿,沒百十年沁不出來。還有這內襯的印子……”
隨著張然條理清晰,細節精準地點出幾個關鍵特征,老板漫不經心的表情漸漸收了起來。
他拿起放大鏡,湊近仔細看了看張然指的地方,臉色微微變了變。
“兄弟,懂行?”
放下放大鏡,重新打量起張然,眼神驚疑不定。
“眼力還成,小東西真假能分辨。”張然語氣平淡。
徐老板沉吟片刻,心里飛快盤算。
眼前這年輕人看著面生,還穿著外賣服,但說話滴水不漏,眼力毒辣得嚇人。
他臉上堆起笑容:“哎呀,小兄弟,剛才眼拙了!
這樣,交個朋友,一口價一萬,怎么樣?”
張然心里樂開了花,臉上卻不動聲色:“行,老板爽快。”
一萬塊錢到賬之后,他的嘴角忍不住高高揚起。
老板遞過一張名片,“小兄弟,鄙人徐柏峰。以后有好貨,盡管拿過來,價格包你滿意。”
他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有些水深的、不方便見光的物件,我這兒也有門路消化,安全價高,咱們可以長期合作。”
張然心中了然,這老板的路子挺野。
他接過名片掃了一眼——徐柏峰,博古齋。
“行,徐老板,以后有好東西,優先找你。”笑了笑,將名片收好。
時間尚早,撿漏的快感和一萬現金的入賬讓張然精神振奮。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繼續在市場里搜尋。
走過幾個攤位,目光掃過一堆堆或新或舊的瓶瓶罐罐。
忽然,在一個鋪著靛藍色粗布的攤位角落,一抹極其含蓄溫潤的天青色,不經意間闖入他的視線。
那是一個約莫三十公分高的梅瓶,造型優雅,靜靜地立在一堆青花瓷器中。
張然腳步猛地一頓,瞳孔微縮,心跳瞬間加速。
“大魚!絕對是條意想不到的大魚!”他強壓住激動,不動聲色地向那個藍布攤位走去。
這一票要是成了,他不僅能還清負債,甚至還能剩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