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陪你一起嗎?”
“交給我就行。”容覽只說了這五個字。
從看到容覽的那一刻,容憬的心里就有了著落,像是有根棍把她支住了。明明他哥也并非五大三粗的類型,但就是讓人感覺他很能平事兒,什么都擊不跨他。
從小到大,一貫如此。
等弟弟妹妹走遠,容覽看向吳子顯,摸摸后頸說:“不好意思,讓顯哥你見笑了。”
吳子顯搖搖頭。
“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忙嗎?你先去忙你的,我自己打車回去。”
吳子顯卻堅持說:“不差這一會,我陪你過去看看。”
容覽實在是拗不過,只好帶他來到容士誠班主任的辦公室門口。他讓吳子顯在外面稍作等待,自己進去跟老師交涉。
兩人認識這么久,容覽向來以沉穩內斂著稱,吳子顯從沒過見他這么生氣。兩人爭執的聲音,透過薄薄的墻壁不斷傳來。
“容士誠哥哥,我正想找你,你過來看……你看這小測驗分數,火箭班還能不能待了?”四十歲中年男人傲慢的聲音傳了出來。
“蔣老師,我知道我弟成績影響你績效考核了,你一直想讓他走。”
“我可沒說啊!”老師連忙否認,“是你自己說的。”
“但不論私下怎么想,你都不該當著孩子的面說他腦子不正常、傻子,甚至說出吊呆比這種臟話。現在,同學都有樣學樣笑話他,這是貴校老師應該有的素養嗎?!”
“容士誠哥哥,你們家的這個家庭情況呢,我知道。你在我眼里也是個小孩,我不跟你爭。但要是都像你這樣護短,我還怎么教?”
“這不叫護短,是我弟挨欺負了!蔣老師,火箭班可以退,但我希望你在全班面前給我弟道歉,承認自己教學方法不當。”
老師突然被激怒,敞開嗓子大聲嚷嚷:“你這小孩!我講了三遍的題,容士誠還不會,不是腦子不正常是什么?!我擱這學校二十多年,上班時間比你年齡都長,沒見過……”
“那沒辦法了。”容覽的語氣驟然涼下來,“我只好把剛剛的錄音給校領導和教育局聽聽,看看火箭班還收不收容得下吊呆比的班主任。蔣老師,你教二十多年,不會做老師,人也不會做?”
男人明顯吃了一嚇,“你敢?!這是侵犯隱私的!”
……
容覽從辦公室出來后,吳子顯沒有追問。兩人并肩而行,一言不發地回到車上。
天空不知何時開始滴滴答答下起小雨,吳子顯便將雨刮器打開。
雖然在剛才的爭執中,蔣老師認慫,容覽獲得了勝利,但他絲毫沒有喜悅,只是默默看著前方的路,像是卸了力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他長嘆一口氣,把臉埋在掌心里,粗魯地搓了搓。
“我是不是處理的不好?”過了很久,容覽開口問。
“為什么這么說?”
“不知道,我很怕我處理的不好。”容覽盯著不斷擺動的雨刮器說,“他們沒有家長,我就是他們的家長。但我沒法完全取代爸媽,能給的東西有限。我剛剛想,如果爸媽還在,會怎么面對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