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后,紀文洲開玩笑問:“好久沒一起唱歌了,怎么樣,是不是感覺夢回青春歲月?”
容覽差點笑出來,隨即板起臉,故作認真地說:“是你夢回青春歲月,我現在還年輕著呢。”
兩人互相揶揄完,午餐時間便結束了,容覽和吳子顯重新走進錄音棚。
容覽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心情不錯。他正準備戴上耳機,突然聽見吳子顯對他說:
“為什么你跟我合唱的時候,就從來不看我的眼睛?”
容覽一時亂了呼吸,看向吳子顯。等他反應過來,他又如同被燙傷似的縮回目光。
但吳子顯沒再給他這個機會,他放輕了聲音,卻不容置喙地開口:“容覽,抬頭。”
他的聲音仿佛炙烤過般喑啞,有什么東西被強壓著,欲發不發。
容覽下意識服從地抬起頭。
“我很不入眼?”
“怎么可能。”容覽當即反駁,“顯哥你要是都不入眼,誰還能入眼?我只是唱歌的時候不習慣看著別人,怪尷尬的。”
吳子顯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說:“你不看著我,要怎么互動?還是說,你想像小學生一樣手拉手?”
容覽吃了一嚇,連忙否認,“不用。”
“那盡快解決問題,已經耽誤很久了。”吳子顯平靜地注視對方,“如果你再低頭,我就牽著你的手唱。”
“!”
這、這叫什么話。容覽紅了臉。
不是容覽不想看吳子顯的眼睛,他實在是不知道怎么看才好。始終盯著顯得刻意,目光飄忽又顯得心虛,他連什么時候該眨眼都不會了。
說到底,他還是怕自己深埋的心思被對方發現。這個人大部分時間都神游天際,偏偏有些時候又敏銳得可怕。
合唱再次開始后,被那雙專注的、鹿一般shi潤的眼睛緊緊盯著,容覽感覺自己像在器皿里蒸餾,慢慢化成一攤粘液。
他強迫自己沉浸其中,試探著向對方探出觸角,一點一點糾纏交織,水乳相融。
隔著玻璃窗,紀文洲耐人尋味地笑出來。
不知重唱多少次后,紀文洲總算滿意地點點頭,“相當完美,想讓觀眾早點聽到。后期制作不用你們操心,交給我。二位老師辛苦,可以收拾收拾東西回去了。”
隨后,他眨眨眼睛,特地在此時提醒容覽說:“小覽,周日晚上小聚,別忘了。”
容覽失笑,“老地方,忘不了。”
結束工作后,容覽慣例要抽一支煙。于是他離開房間,里面一時間只剩下吳子顯和紀文洲二人。
閑著也是閑著,紀文洲身子前傾,主動跟吳子顯搭話:“吳老師和小覽認識多久了?”
吳子顯抬眼看他,片刻后才回答:“不到五年。”
“那確實挺久,不過吳老師天天在外跑通告,相處的時間應該不長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