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們那個樂隊也是,才一年半就解散了。但因為一天到晚待在一起,感覺過了特別久。”
“隊里四個人,大家處得都挺好。但我和容覽在外面租房子,彼此更親近點。”
“對了,我們同居的時候養了條狗,叫皮凍,因為它特別喜歡吃皮凍。現在還在小覽家,七年的老狗了。”
“他比我小,但總覺得他才像個哥。從來沒跟我發過火,也沒說過重話,如果吵架了,也是他主動低頭。”
“可能跟他家庭有關?他帶你回過老家嗎?風景挺不錯的,那邊種的紅薯也甜,就是窮。他那老宅一根樹棍支著房檐,我都擔心塌了。”
吳子顯全程靜靜聽著,沒什么反應。看他漠不關心的樣子,紀文洲有點自討沒趣。
他估摸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正準備結束話題,就聽見吳子顯開了金口:
“所以當你發現,他對新隊友同樣這么好,你并不特別。就由愛生恨,和他斷聯了?”
不等紀文洲開口,他又說:“如果你真的了解他,你該知道,容覽最擅長的就是讓人誤會。”
紀文洲沒說話,笑停在臉上,仿佛被鑲嵌上去的。
讓人心悸的沉默持續了很久,紀文洲終究沒有追問吳子顯,是從哪里知道的這些陳年往事。他彎下眼睛,輕佻地回敬道:
“你說的不錯,但這么多年過去,我早就放下了。”他故意頓了頓,“可看樣子,某人記恨到現在都沒走出來呢?”
吳子顯的表情沒有一絲開裂。
“沒懂你的意思。”
就在這時,錄音棚的門突然被推開。
容覽剛探進半個身子,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他往后退了下,遲疑地笑著問:“我沒打擾你們吧?”
此刻看到容覽的身影,吳子顯忽然就想起五年前。
五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容覽也是這樣誤打誤撞闖進來,這樣笑著問自己和馬姐:“我沒打擾你們吧?”
————
馬姐連忙說:“沒事兒,我們正說你呢。”
容覽走到馬姐身邊,馬姐便親昵地握住他的手,轉向吳子顯,“子顯,這位是容覽,生活上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
“顯哥好。”容覽親熱地打招呼。
吳子顯本不想理會,但出于教養,還是冷淡地“嗯”了一聲。
五年前,吳子顯剛被扔來坦途娛樂,成為無數普普通通練習生中的一員。他心里對吳元修的自作主張不滿,因此不參與課程、對所有人態度疏遠。
孫總第一次見到吳子顯就驚為天人,覺得他一定能火,讓馬姐找了三個前輩開導他,卻都捂不熱這塊石頭。孫總雖然惋惜,卻深知不管有張多么驚艷的臉,一個沒有強烈成功渴望的人,都在內娛走不遠。
就當最后一搏,他把吳子顯交給在練習生中口碑極佳的容覽。不過那一年,容覽才16歲,不被吳子顯放在眼里也再正常不過。
好在吳子顯終究還是注意到了這個俊俏的小孩兒。
跟其他人不同,容覽從不喋喋不休勸他來訓練,也不會給他發“掏心掏肺”的騷擾短信。容覽只會在每次遇上時,露出個沉穩得體的微笑,上來打個招呼就走。最多最多,就是給他一些小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