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首。”許向前肯定地點頭,“主動去說,性質就不一樣了。他們是目擊者,也是‘過失方’。我們認錯,認罰。但我們不是殺人犯。”
“我就是怕……他們倆嘴笨,又害怕,到了公社或者派出所,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被人一嚇唬,把事兒說擰巴了。”
許向前又頓了頓。
“所以我想求求您,能不能……能不能提前跟公社那邊打個招呼,或者跟派出所的同志通個氣?就說這是個意外,讓我們的人公正處理,別……別上綱上線。”
這番話,既表明了態度,又點明了訴求,還把姿態放得極低。
李主任看著許向前,眼神里多了幾分欣賞。
這小子,腦子轉得真快。事情的每一步都想到了。先穩住當事人,再來疏通關系,然后主動自首,占據道義和程序上的主動。
整套流程下來,堪稱完美。
“你小子,倒是機靈。”李主任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兩步。“行了,這事我知道了。”
他走到電話旁邊,卻又停下了。
“現在太晚了,明天一早我給公社的張書記打個電話。你讓那兩個小子,直接去公社找張書記,把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記住,態度一定要好,要害怕,要后悔。怎么害怕怎么來。”
“派出所那邊,我也會托人打招呼。法醫的驗尸報告很關鍵。只要能證明死者是失足墜崖,并且體內酒精含量超標,事情就好辦得多。”
李主任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的關鍵節點都點了出來。
“謝謝主任!謝謝主任!”許向前激動地站起來,“您真是我們的大恩人!我……”
“行了。”李主任擺擺手,“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我們林場留住能干活的好工人。你許向前,我很看好。以后好好干,別讓我失望。”
“一定!一定!”
“回去吧,雪大了,路上小心。”李主任下了逐客令。
許向前千恩萬謝地退出了門。
走在返回的雪地里,冷風吹在臉上,他心里卻是一片火熱。
事情,成了!
只要李主任出手,王家兄弟這事基本就穩了。
一個喝得爛醉的地痞流氓,跟兩個“老實本分”的林場工人在山上起沖突,自己失足摔死,任誰看都是一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