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磚頭嚴絲合縫地壘回去,抹平了浮土,看不出半點痕跡。
弄利索了,他才拍拍手上的灰,走進屋里。
秋莎已經給他倒好了一碗熱水遞過來:“快焐焐手。”
許向前接過碗,那股溫熱勁兒從手心一直暖到心窩子。
他喝了一口,看著媳婦兒關切的眼神兒,琢磨著還是透點風兒。
不能啥都瞞著她,不然她更得瞎尋思。
“我尋摸了兩幫手,過幾天再進趟山。”
他盡量說得跟嘮家常似的。
“城里飯店那主任說了,眼下好些單位都缺年貨,咱們要是能多弄點野味,他都收。”
秋莎縫補的手停住了,抬起頭,那雙清亮的眼睛里全是擔心:“還進山?太懸了!上回那頭熊……”
“沒事兒。”
許向前伸手,輕輕蓋在她手背上,“這回不一樣。我找了林場的王鐵、王山哥倆,都是鉆山溝的老手,熟道兒。仨人一塊兒,互相有個照應,穩當。”
他沒往深里說,只提了找幫手,沒提這回可能比熊瞎子還兇險。
“再說了,我給他們塞了定錢,這活兒不干不行。”
許向前又補了一句。
“甭擔心,我心里有譜,不能拿小命開玩笑。你看,這房子不得我來蓋?你和小妹兒不得我來養活?”
聽這話,秋莎的擔心稍微松了點,可眉頭還是沒完全解開。
她知道自家男人的倔脾氣,定了的事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只能點點頭,輕聲囑咐:“那你……那你可千萬加點小心。”
“嗯吶。”
許向前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岔開話頭。
“餓了吧?我去給你下碗面片子。”
看著男人鉆進那間小灶屋的背影,秋莎抱著膝蓋,在燈影底下幽幽嘆了口氣。
另一邊,王鐵和王山哥倆攥著那十塊錢,跟揣著團火似的。
倆人幾乎是蹽著蹶子沖出工棚區的,一路奔鎮子,黑燈瞎火的道兒都覺得亮堂。
“哥!十塊錢!向前哥一出手就是十塊錢!”
王山激動得語無倫次,翻來覆去就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