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承霽淡淡應了一聲,“她最近如何?”
這個“她”字,無需言明,兩人心照不宣。
洛谷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想到孟奚洲近來的所作所為——那街頭刻意的“偶遇”,那對著楚肖時毫不掩飾的熾熱眼神,那近乎挑逗的言語每一個畫面都讓這位忠心耿耿的暗衛統領頭皮發麻。
實話實說?殿下會作何反應?
不說?欺瞞主上更是大罪!
洛谷只覺得喉頭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從前面對刀山火海也面不改色的他,此刻竟半個字也吐不出來,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哦?”宋承霽似乎察覺到了洛谷的異樣,重新拿起筆,語氣帶著一絲玩味的探究,“很難回答么?”
他一邊問,一邊從容地在最后一份奏折上批下朱批。
洛谷的心跳如同擂鼓,在“聽命如實稟告”和“為了主子好選擇性隱瞞”之間反復拉扯,幾乎要將牙根咬碎。
就在宋承霽合上奏折,再次抬眼看向他的瞬間,洛谷心下一橫,抱著一種近乎赴死的決絕,猛地抬起頭,聲音干澀而艱難:“回殿下,孟姑娘她她最近在拈花惹草。”
出乎洛谷意料的是,宋承霽聞言非但沒有震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清朗,卻讓洛谷覺得比寒冬的北風更刺骨,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順著脊背爬上來。
宋承霽饒有興致地問:“成日在梅蘭苑沉迷聽曲兒么?”
梅蘭苑是京城貴女們消遣的雅致去處,聽曲賞舞,風雅得很。
洛谷只覺得頭皮發麻,硬著頭皮繼續匯報,聲音更低了幾分:“不是聽曲兒,是一直在接觸不同的男子,而且還都是些歪瓜裂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