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過去的那些礦長、經理,甚至是董事長,個個都是富得流油。這可真是黑爪子掙錢白爪子花呀。我們現在就要討個說法。林鎮長,如果你說的不算,到這里只是來忽悠我們,勸你還是回去,讓周繼領、馬明友他們來。”
林江南看著老大張海,他知道張海才是真正的主心骨。這一家兄弟三個,在礦上看來還真是一呼百應的主,這也就是今天這次群體事件真正的主事人。
張海看上去要比這兩個弟弟冷靜得多。他說:“林鎮長,我們也不難為你。既然你敢出面面對我們,你說說吧,你帶了什么政策來這里?周繼領和馬明友是怎么交代你的?”
林江南說:“三位大哥,如果我故意強調鎮里的困難,你們一定不愛聽,但這是事實。放眼看去,現在經濟形勢不比頭幾年,蕭條的多,繁榮的少;沒錢的多,有錢的少。
你們煤礦一千多號人,幾百口子家庭,要想解決未來的生活問題,家家能吃上飯,孩子能上學,光靠鎮里拿錢,你們認為這現實嗎?”
老三張河一蹲啤酒瓶子,說:“那我們不管!姓林的,你別在這里跟我們打官腔、說屁話!這些年來,我們碾子溝煤礦上交給縣里、鎮里,甚至那些個人手里的錢,有多少,你算過賬沒有?”
林江南也瞪起眼睛,說:“張三哥,如果你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我還是警告你,給我注意點!
你們年紀雖然比我大,這并不能說明你們就有欺負人的資格。要想談困難,你們盡管談,我聽著;但你們說出這樣難聽罵人的話,我可不讓你。”
張河瞪了瞪眼,他沒想到,在他們三個靠打打殺殺闖出來的男人面前,這小子居然一點也不示弱。
“你……”
老大張海擺了擺手,說:“老三吶,你說話的確要注意點。就林鎮長個人來說,人家不虧欠我們,做得對我們也夠意思。”
這時葛紅插話說:“三位大哥,有話好好說,罵人可就不對了。我們林鎮長可是主動要來面見你們,如果他不來,誰也沒什么好說的。
就算是你們鬧到縣里、鬧到市里,把周繼領、馬明友他們的官職擼了,你們又能得到什么?你們的生活問題能解決嗎?”
米莉也跟著說:“我是鎮里的宣傳委員,過去在我的筆下沒少為你們碾子溝煤礦‘吹牛逼’,但你們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們還真不知道。
至于你們給縣里、鎮里以及個人上交了多少錢,明的我知道,暗的不知道。但現在咱們不是算這個賬的時候,我們要做的是平心靜氣地解決問題。”
張海說:“那好吧,林鎮長,既然你們說解決問題,你們有什么具體的方法?說來我聽聽。至少鎮里能拿出多少錢吧?”
林江南說:“現在政府救濟困難地區往往有一個新的方法,那就是以工代賑,也就是說,靠生產脫貧。”
老二張江說:“生產?林鎮長,你這是開玩笑吧?碾子溝煤礦已經停產半年了,我們就是有煤,你們這些政府的人會讓我們挖嗎?”
張海說:“林鎮長,你倒是說呀,鎮里能拿出多少錢解決我們現在的生活問題?也就是……也就是說能解決我們現在的生產問題吧。”
林江南緩和了一下口氣說:“剛才周書記對我說,鎮里只能拿出100萬,不會再多了。”
突然,三個漢子“砰”地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就跟牛卵子那么大:“林鎮長,你簡直是在跟我們開玩笑!”
說著,三個人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