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p>
“這有啥委屈的,以前農(nóng)忙的時候,夜里在打谷場打地鋪,連個蚊香都沒,睡一覺咬一身包,不也過了?,F(xiàn)在有空調(diào)有蚊香的,享福呢?!?/p>
地鋪很簡單,一張涼席鋪在地上,一個枕頭,一床毛巾被,就算是搞定了。
表嫂關(guān)了電視關(guān)了燈,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空調(diào)吹風(fēng)的輕微呼呼聲。
我躺在涼席上,卻有些睡不著,腦子里總是閃過磨砂玻璃上看到的那模糊身影。
我趕緊壓下心中的雜念,按照師父教我的呼吸法,摒棄雜念,不知不覺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被哭喊聲驚醒。
我坐起身仔細(xì)傾聽,那是表嫂的聲音。
“別不要我,妞妞聽話,不要趕我走,妞妞以后一定很乖很乖……”
我頓時反應(yīng)過來,表嫂這是做噩夢了,在說夢話。
“嫂子,嫂子,醒醒,你做噩夢了?!?/p>
可表嫂根本沒有醒,依舊含混哭喊著,雙腳在床上蹬了起來,發(fā)出砰砰的聲響。
這要壞菜。
表嫂的腳踝本來就腫著,要是這樣多踢騰幾下,再傷到了可就麻煩了。
我趕忙起身,借助空調(diào)溫度微弱的光亮,來到了表嫂的床頭,推了推她的胳膊。
“嫂子,醒醒,你做噩夢了。”
沒想到的是,感受到我的推搡,表嫂竟然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緊緊地抱在了懷里,嘴里還委屈地說道:
“妞妞很乖的,不要趕妞妞走?!?/p>
我頓時感覺手臂被柔軟所包裹了,心臟也不爭氣地跳了起來,一動也不敢動。
表嫂的皮膚依舊細(xì)膩光滑,也許是做了噩夢的緣故,上面還有一層冰涼的汗水。
表嫂抱住我胳膊之后,就安靜了下來,不再發(fā)癔癥,只是偶爾會發(fā)出一聲委屈的抽噎。
黑暗中,我看不清表嫂是什么情況,可聽著她熟睡中那時不時的抽噎聲,我有一種荒謬的感覺。
此時的表嫂,不是那個一臉生人勿近的高冷女人,更像是一個受了委屈,想要尋找依靠的小女孩,讓人心疼。
這一刻,我想保護(hù)表嫂,讓她不再受委屈。
下一刻,我又忍不住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