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這些年擴張地盤、強奪產業、鏟除異己的臟活、血活,十之八九由他經手!他麾下那千余豢養的家丁,既是李家開疆拓土的爪牙,亦是守護這罪惡堡壘的鷹犬!
凌川的目光終于從李青淵身上移開,如同兩道冰冷的探針,精準地刺向李玄屹:
“想必,這位便是……惡名昭著的李家四爺了?”聲音平淡,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李玄屹倨傲地一昂頭,臉上橫肉抖動:“正是老子!凌將軍有何指教?”他將指教二字咬得極重,滿是挑釁。
凌川唇角竟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笑意,眼底深處,凜冽的殺機如毒蛇吐信,一閃而逝:
“素聞李四爺‘勇武過人’……”凌川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堂中,“掌下亡魂累累,怕是早已逾千,今日一見,果然……煞氣沖天,名不虛傳!”
李玄屹聞言,臉上頓時綻開得意而猙獰的笑容,只當是凌川被他的兇名所懾,在變相恭維。他全然未覺,那話語深處裹挾的滔天殺意。
凌川的聲音陡然下沉,如同來自九幽的審判:
“五年前,云中縣,趙家莊!”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裹著血的重錘砸落。
“為強占百畝膏腴良田,你親率家丁,屠盡全莊三十二戶,一百四十余口!上至耄耋老者,下至襁褓嬰孩……一個不留!”凌川的目光如淬火的利刃,死死釘在李玄屹臉上,那實質般的殺意如同極地寒風,瞬間席卷整個廳堂,讓溫度驟降!
“事后,為毀尸滅跡,你更是一把邪火,將趙家莊燒作白地,尸骨成灰!此事……可有半分夸大?”
李玄屹臉上的得意瞬間僵死,一抹難以掩飾的慌亂如同毒蟲般爬上眼底。他作惡太多,這兩件不過是冰山一角,卻已令人發指,罄竹難書!
凌川的聲音并未停下,反而更加冰冷刺骨:
“三年前,西源縣!邊軍遺孀張氏,其夫戰死沙場未滿一月!尸骨未寒!你便帶人闖入其家,強占田地,搶奪撫恤銀!更將其賣入娼寮,逼良為娼!”
凌川握著茶杯的手指節因過度用力而青白,不住地顫抖,杯中的茶水劇烈晃蕩,幾欲潑灑。他強壓著燒心的怒火,聲音卻平靜得可怕:
“更令人發指的是……她那年僅三歲的稚女,只因哭喊著找娘……竟被你親手提起,投入冰冷的深井之中,活活淹死!”
“此事……又豈是空穴來風?”
“凌將軍!”老二李白簫臉色煞白,再也坐不住,急聲打斷:
“此等駭人聽聞之事,純屬鄉野刁民惡意中傷、以訛傳訛!官府早已詳查,皆有定論卷宗可證清白!將軍切莫聽信流言蜚語,冤枉好人??!”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急切與心虛,眼神飄忽不定。
“好人?”凌川目光冰冷,掃視全場。
“一個個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坐在這金玉其外的廳堂里,滿口的仁義道德、鄉梓公論!”凌川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撕裂一切的穿透力,“憑你們這群披著人皮的豺狼,也配提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