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紀天祿一同前來的還有云州別駕方既白。
方既白徑直來到縣衙,剛好遇到凌川等人正在吃晚飯。
“方既白見過將軍!”
“方大人你這可就有點打我的臉了,吃飯了沒?”凌川放下筷子問道。
按理說,方既白身為云州官場二把手,乃是從四品職位,比凌川還高了一級,怎么也不該行禮。
當然,陛下欽封的鎮北將軍這個頭銜實在是太重,他行禮也在情理之中。
方既白笑了笑,說道:“來得匆忙,還沒吃!”
“蒼蠅,加副碗筷!”
蒼蠅起身去廚房拿碗筷,而凌川則是讓沈玨加了一張椅子。
方既白也沒推辭,直接坐了下來,菜品算不上豐盛,但味道確實不錯。
如今,這縣衙之中,縣令與一眾衙役都死了,師爺跟李家那位公子李云洲一起,被關在縣衙大牢之中,衙內其余人等也都被收監等候發落,凌川只能自己動手做了頓便飯。
“這一路可還順利?”凌川給方既白倒了一杯茶,問道。
“有紀校尉隨行,自然是高枕無憂!”方既白笑道。
飯后,蒼蠅幾人都去忙了,凌川與方既白則是來到縣衙賬房開始查賬,只是簡單翻閱了一下,凌川便看出諸多貓膩。
方既白也是越看臉色越沉重。
“方大人五年前就已經到云州任職,對于云州這種情況,應該不是第一次聽說吧?”凌川合上賬本問道。
方既白翻閱賬本的手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異色,隨即點頭道:“方某不聾不瞎,自然知道!”
凌川并未繼續追問,而是拿起另外一本賬簿繼續翻閱起來。
“方大人是何方人氏?”
“在下祖籍滄州!”
“不知滄州是否也是如此,地方門閥做大、朝廷勢微、百姓受苦?”凌川又問。
方既白輕嘆一聲,點頭說道:“將軍所言極是,其實,這樣的情況不僅是北境,放眼帝國,無論是江南、廣陵,還是兩淮、河東皆是如此……”
“那方大人家,是尋常百姓,還是世家貴族?”
此言一出,方既白頓時緊張起來,隨后回答道:“方氏一族在滄州略有名望,但遠談不上貴族!”
隨即,他緩緩合上賬簿,看著凌川說道:“我知道將軍想問什么,方某也不想隱瞞將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方某愿散盡家中錢財,將土地還于百姓!”
凌川頓感意外,問道:“方大人可曾想過,你真要這么做,那可就是家族的罪人了!”
“家族的罪人,總好過民族的罪人!”方既白字字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