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像個臟兮兮的小花貓撲進懷里來時,他本能地想要救她。
裴玄渡望著青紗帳里的身影,嘴角都露著笑:“我還以為我永遠都見不到她了,沒想到還能有再次見面的機會,真好?!?/p>
阿芽在那一天之后就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這些年來,他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
“她現(xiàn)在臉還是圓的,真像個豆芽?!?/p>
他們沒注意到輕紗帳中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臉不悅。
你才像個豆芽!
酈棠望著頭頂青色的紗帳,好在自己與那個人有著八九分相似的面容,不然就要死在這里了。
她是偶然見到那張畫像的,畫像上落款是“阿芽”兩個字,那時喃喃地喚著這個名字,對著那張畫像,總覺得好像看見了自己。
沒想到,今日這在這里用上了。
裴玄渡的目光冷冽了許多:“去告訴酈明遠,要是敢不善待酈三小姐,本座不介意手上再添點血?!?/p>
反正他的手上已經沾了許多人的血了,也不介意多這一點。
邊月注意到了他的情緒,立馬領命出去。
一整個下午,裴玄渡都守在外面。房間是內外兩屋,中間隔著雕花的拱門。他出門摘了一枝梅花換進了屋里的花瓶,又拿了書在旁邊看著,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看了一下午。
酈棠是聽著翻書的聲音再次沉沉地睡下去的,睡得很安穩(wěn)。
這是她在娘親過世后,難得睡得這般安穩(wěn)。
屋外的雪就那么下了一整天,將窗欞外面的梅花全都覆蓋。天色漸晚,裴玄渡不知何時已經起身走了,酈棠被一聲沉悶的腳步驚起。
“醒了?!?/p>
床邊的燭火已經漸漸熄滅,蠟油如同干涸的淚滴掛在燭臺上。
酈棠聽著耳邊冷冽的聲響,緩緩地坐起身來。身上還是有些疼,不過已經不冷了,屋里燒了爐火,暖暖的。
燭火那一點點微光透著外面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
“謝清流,你怎么敢到這里來?”
他真是好大的膽子,也不怕到時候出了什么事情,還敢半夜前來。方才裴玄渡才走,也不代表不會有人過來。
“我看過了,沒有人?!蹦腥吮е鴦?,慵懶地靠著旁邊的墻壁,語氣平靜,淡漠,“你不也敢到這里來么,我又有什么不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