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帶上安安吧,我陪你一起去。”
陳淮清躲在衣柜里聽到了,什么都聽到了,包括陵盡想讓他知道,沒有說出口的深層含義。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好不容易邁過自己心坎里那一關,明明也從陵盡身上得到了回應,她明明是喜歡著自己的,她會擔心著自己的安危,會留意自己的喜好,明明一切都在朝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可是為什么陵盡會這樣想?
出身名門一切體面
這些身外之物就這么重要嗎?自己明明能給她很好的生活,可以愛她、護她,不會讓六年前發(fā)生的悲劇再次重演,他想和陵盡走得長遠,有以后。
陳淮清已經朝向著陵盡走了九十九步,他站在陵盡面前,看著她猶豫不決地邁出最后一步,卻在腳即將觸及地面的時候及時撤走,甚至有些狠心,只留下漫天風沙將他淹沒。
聽到關門聲響起時,陳淮清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陵盡關門聲很輕,像是在為他保護著最后的體面,但是這種刻意一般的保護卻讓他更加心酸,一種淡淡的悲哀在心中游走,逐漸變成橫沖直撞,要撕碎陳淮清每一寸肌膚。
他伸出手,搭在衣柜門上,聽著外面空無一人的死寂,整顆心如墜冰窖。
推開這扇門他便再也沒有理由留下來了,想到這,他喪失了所有的勇氣。
他覺得自己很可笑,花費心思地留在陵盡身邊卻只是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自己可是陳家小少爺,金枝玉葉,又憑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站到陳家話事人的位置上,他足夠優(yōu)秀,身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地倒貼,可為什么自己偏偏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呢?
隱隱作痛的心在替他回答,他喜歡陵盡,甚至已經愛上了這個女人,他對她有占有欲,他對她的女兒也有著同樣的占有欲,他想要跟她有以后,這種近乎潮水般的欲望緊緊將他的心智淹沒,早已壓過了他引以為傲的理智。
那扇衣柜的門冰冷,質感廉價,內部的木屑還有著殘留,在他手掌緊緊貼近木門的瞬間,甚至深深刺進來了幾根木刺,疼痛連著心臟。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推開衣柜門鉆了出來,看著充滿生活氣息的小家,感受到一種空落落的孤獨感。
陵盡很好,但是不屬于他;陵安安乖巧可愛,但是有自己的父親。
這一刻他像是被現實狠狠的甩了一記耳光,整張臉又紅又痛,整顆心酸澀的不行。
陳淮清幾乎是顫抖著拿起手機,撥通了小虎的電話,又叫來了家政公司,他換下了那件居家服,疊放整齊放在了自己睡過的沙發(fā)上,自己一個人打開門,站在樓道里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