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的原因不是朱標心軟,而是對方拎不清什么才是重點。
布廠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倘若這一次不加以嚴懲,又怎么以示大明律法的公正?又如何保證下面的人不會再犯?
難不成以后再出現倒賣、以次充好的情況,都能罰銀子就抵罪嗎?
朱標聞言身體一震,心中愧疚無比,可還是長跪不起,只說道:
“父皇,我與呂氏鶼鰈情深,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受罰,還請父皇法外施恩!若是真要罰她,不如將其中的部分罪責,讓兒臣代為承受,兒臣管教不嚴,當屬有罪!”
說完,朱標長跪不起,顯然朱元璋不寬恕呂氏這一次,他是說什么都不會起來的。
早就知道內情的朱棣,看著這一幕,神色頗為復雜。
兄長啊兄長,你是拿真心待人,可別人就不這么想了。
這個女人,心思多了去了,你留著她,只會是禍害啊!
朱雄英看著自己的父親為了呂氏不惜冒著激怒皇爺爺的風險仍舊要求情,心中也是十分難受。
雖然他才四歲,卻也明白父親是一個極其重感情的人,所以他才會為了呂氏做到這種地方。
可這樣一來,等到真相揭露的時候,對父親而言就太過于殘酷了。
但是……
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自己身邊的人不再受到波及,乃至于丟掉性命,自己必須這么做!
朱雄英想起先前中毒昏迷,差點丟掉性命的朱熙寧,想到自己如果不是忙著翻看賬本,就差點誤食有毒的蕎酥,他再度堅定起來。
“皇爺爺!”
朱雄英拉了拉朱元璋的衣袖,在他的示意下,朱元璋俯下身子擺出側耳傾聽的樣子。
等到朱雄英向他耳語幾句后,朱元璋這才冷著臉看向呂氏:
“想要從輕發落,先交代跟著你一起作案的幫兇都有誰再說。”